［短篇原创/同人］臭名昭著的赫库柏利克(其一)(4)

我现在依旧会在那个午后时感到深深的害怕，每次回忆都给了我一阵强烈的窒息感，压抑和惶恐让鸡皮疙瘩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爬遍整个人，甚至连瞳孔、心脏和头发指甲上也很明显的全是这玩意。壮着胆子以惊魂未定的心态在描述下：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一整个活生生的修罗。
然而，还是在那个我同他第一次见面的似乎很平淡无奇的午后，我当时看见了一幕令我至今匪夷所思的情景。再扯这个之前，我得聊些东西：与他的那张脸所极不相称的是他的神色。我一向几乎只见过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且印象里他无论何时何地干啥事，超过九成以上的时间脸上只挂着这副苦瓜脸。歪瓜裂枣的面容上特别难得地展露出那一点点少的可怜的所谓‘和谐感’，便是无尽而可悲的不明所以和心不在焉，好似魂魄向来都在游离于天际之外，根本没想过回到这空荡荡的身躯中去。眼神我该怎么形容呢？那简直比死鱼还茫然得多。这副神态说不上欠打但也总之用不上褒义词啥的去形容，也许这能让绝大部分人霎时间发现了这家伙的存在便立即躲得老远，全都只敢朝那个怪人指指点点，反正他的眼神就已经当场告诉了所有看客他根本没理过这群无聊的人。

回到正题，这件让我迷惑的事情是这样的：他正从一群人中间径直阔步穿过，而我的那些老乡目光交错在空气中，却硬是没有半个人发现了有这号怪人刚刚正从他们的眼皮底下挺直了背脊大步流星地走过。同一个时刻，躲在一旁观察的我倒又一清二楚地看到了这个扎眼的奇怪老男人，也对他产生了在恐惧之外的第一丝好奇与不解。
后来我在他离开我老家前的一夜向他问这事，从头到尾他却连正脸都没对着我，听完了问题便用干瘪的‘你没必要知道。’给我糊弄了过去。到现在，我仍对他的答复多少有些不平。
如此一个怪异的人，他认真时的模样却是我打自娘胎钻出来后最怕且不想说的东西之一，自己都因为潜意识里太过害怕而永远地不能详细描述这个模样了，只是脑中一直隐约地还留有点这个的残像。这副样子的他使我心神不定，冷汗大颗大颗地洒，脊柱无时不刻传来一阵阵好像被千百只蚂蚁啃咬般的痛痒难耐之感，他当时的气势又仿佛是不知道多少根无形的钢筋，死死地把我钉在地上，动弹不得半分。
就是这样的一个怪人，我却同他算是朋友。这很令人吃惊，但实际上有谁了解过他的为人应该都知道他其实是个很好的人，我说真的。虽然我自己没有主动去打听过他以前的经历，也从来没有于任何外人的言谈中有过半分得知他以前的一切，更未曾在任何资料上搜查出过这个男人的任何信息，毕竟他连对我这个朋友都没有道出过真正的名字，只是解释了有个和他本人一样令人捉摸不透的绰号‘撒克乔’(Zeackjo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