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拥抱虚空（2）(5)

黄昏，幽蓝的天幕依稀可见几颗星星。冰雪已经消融。刚刚苏醒的冻土之下，几颗嫩芽探出了头。格柳克扎的家人对阿列克谢一直很有意见，一个随时可能消失，而且还拥有极高源石技艺适应性的家伙根本不是他们理想中的人——更何况阿列克谢的出身比这个行将没落的家族更有权势。在乌萨斯，手上有军队才有话语权，很幸运，阿列克谢的家族自古随皇帝征战，从推翻骏鹰，再到新的乌萨斯帝国的建立。一个如日中天的贵族找上自己的家门，而正好自己的家族在倾轧中失势，很难不让人想到些可怕的东西。但一切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自己没军队迟早完蛋，依附阿列克谢的家族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总之家里的老顽固意见就是这样，但那又如何？我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有能够独立生存的学识，我完全可以脱离那些老家伙！”格柳克扎不满地抱怨着，拿着树枝在地上画圈。“…”阿列克谢一时语塞。财富，名望，格柳克扎想要的根本不是这些东西。她渴望的是一个伴侣，一个能够陪她走完一生的人。阿列克谢能够许诺她什么？陪伴？自己的家族和职责不容许他这样。爱？残酷的帝国，哪里容得下自己的军人拥有这种脆弱的情感？他还能陪伴格柳克扎多久？如果命运注定他们此生无缘，那为什么人不能打破星空重新纺织自己的命运？

阿列克谢望向星空，双月已经升起，月亮的倒影在水中被击碎，化作粼粼波光。他把格柳克扎搂进怀里，哪怕命运最终要把他们分开，阿列克谢也愿意醉倒在这一刻的甜蜜之中。他紧紧拉着格柳克扎的手，剑锋迸出寒霜，看着那一小片冰霜渐渐融化，随波而去。
此后，乌萨斯边境渐趋平静，阿列克谢平安地完成了他的学业。当格柳克扎看到那枚阿列克谢亲手磨制的银戒指时，她又如何拒绝恋人最为炽热的情感？
帝国的贪婪可不会因为一对恋人就停歇。战争驱动着乌萨斯，这头巨兽不能停止杀人饮血。战争机器无情地重启，阿列克谢不得不随军前往雪原的东方，在那里，东国的武士已经登上了雪原。
含泪挥别未婚夫，格柳克扎看着窗下那枚粗糙的戒指，继续书写着她一生的故事。
“战争，战争从未改变。”
“发动战争是政治的手段，而战争的胜利是政治的成果。凡事都有代价，而战争的代价并不是普通人能够承担。即便是胜利，对于凡人而言亦是不可承受之重。军人抛下家人出征，为的却不是他自己，不是他们自己。帝国从他们的胜利中攫取的利益一分都没有到他们自己身上，军队的上层吸吮着人民的血液。”
格柳克扎遥望群山。胜利的代价，失败的代价，最后都落在人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