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滤镜】向日葵(19)

“欧宝先生……”
“想把《向日葵》要回来，就让警察从我嘴里要。”老人的胡须微微颤动着，最后随着嘴角一起向上扬起，“我一向爱憎分明，对我好的人，我不管过多久都要回报，辜负我的人，我不管做什么都不会让他好过。”
“报警吧，金馆长，能把我抓起来，你也会成名的。我利用了你，该偿清了。就当帮我这个坏老头一个忙，好吗。”
“欧宝先生……”
金馆长看着桌对面的老人，与捐赠这栋宅邸时截然不同，他好像一月之间就苍老了许多，他的眼里不再有那种确凿的神气、也没有了慷慨和抱负，剩下的，只是一种寡淡而空虚的东西。
金馆长最终还是拨通了报警电话。
——谢幕——
“这样好吗？”燕逐晓问。
“八分的好，二分的坏。”
在初夏夜晚微寒的空气中，禾心紧了紧身子。
“欧宝被捕以后，《向日葵》依旧会成名，省美术馆会夺走一部分市美术馆的游客。他的目的一样会达到。”

“结果赖保安是被冤枉的吗……那么多线索都指向着他，连我都有些动摇了。”
禾心摇头。
“有时候，犯人不止一个，这个案件里没有巧合。”
“你的意思是……？！”
在燕逐晓惊讶的视线中，禾心的嘴唇微微翕动：“把你的外套给我。”
“嗯，哦。”
在燕逐晓摘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夹克，将它罩在禾心的肩头后，这个小小的推理家才继续说了下去——
“正如我们之前说到的，在展会前瞄准关键展品需要相当的筹划和胆识，没有足够信息与计划的冲动犯罪风险极高。硬要下手的话，大概率是了解宅邸结构的相关人员。新旧管理者交接，金馆长对美术馆还不熟悉，确实是作案的好时机。”
“顺着欧宝的计划想，我们很明显地能够发现，他有意利用金馆长陷害赖保安，但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如欧宝自己所说，他爱恨分明。恐怕在很久以前，赖保安就有意无意地暴露过偷窃画作的意向，欧宝这才决意将他当成自己的替罪羊。在赖保安看来价值最低、最无关紧要的作品，偏偏是欧宝看得最重的东西。与保管室的其它作品不同，欧宝把《向日葵》放在保管室，大概不是因为它没有价值，而是因为它太过重要。金馆长才刚刚接手这里，却知道赖保安‘经常和同事抱怨缺钱’，想必也是欧宝提供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