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给苍芥的生日礼物(6)

照常，现在地铁上人也不算少，毕竟下班高峰期几乎涵盖了日落以后到子夜的所有时间。但现在地铁上多了几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他照常低头刷手机。
到站，开门，人们争先恐后地离开。他在离开地铁车厢后松了松领带，解开一颗扣子，往外走。路过那家手抓饼店，照常分泌了一些口水。路过那家首饰店，照常看见几个疲惫但依然维持着得体的年轻姑娘守在柜台旁边。路过那家奶茶店，照常看到店长忙前忙后，以及比早上似乎更油了一些的头发。路过那家便利店，照常看到值晚班的员工在玩手机。
可是以往他看到这些，应该是在2小时以后。
21:30
照常，他应该在1个小时之后才会到小区门口。今天堵车比往常厉害不少。不过晚上运气不错，才过了一站，就在公交车上抢了一个位置。

他走进高楼，站在电梯前，按下那个向上的箭头，看着数字在不规律的间歇中从十位数，降到个位数，再到“1”，吸了口气，等待站在电梯门旁边，侧过身子。照常，里面是会有人出来的。当然，当然。
他等电梯里只剩下空气之后，又按了一次按钮，然后站进去，按下他所在的楼层，18楼，按下关门键，走到电梯靠后的一个角落。
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开灯，脱鞋，脱袜子，穿上脱鞋，走进卧室，直直地倒在床上。照常，躺个10分钟，艰难地起身，解下皮带，把外套挂到衣架上，从衣柜里取出睡衣，走进浴室。
22:15
洗完澡，洗碗内裤和袜子，晾到阳台上去，伴着洗衣机的轰鸣，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刷手机。衬衫按理说是不该被这么对待的，但照常，他就是这么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