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x血源】 灰暗梦境(12)

她一部踏出挥拳欲打，却猛然间发现扭曲的影子消失了，那扇玻璃依旧是原本的磨砂玻璃，只映出她模糊的影子——想要徒劳攻击倒影的影子、气急败坏的影子、愚蠢的影子……
斯卡蒂停了动作，彻底呆在原地，她想起猎人死前的低语——嘶哑，被喉咙中的血沫堵塞的话语；她想起被血染红的风衣——和身体粘在一起，看起来黏乎乎；她想起半鲨狼血盆大口三排锯齿——没有血腥气，只有海洋的盐风腥味；她想起小女孩颤抖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却还是坚强的忍住恐惧；她想起亮着温暖的光的窗户——有种想让人不住贴上去取暖的诱惑；她想起博士和她一起看的电影——香烟散发着尼古丁的味道，啤酒在杯子里冒泡，博士的嘴唇十分干燥；她想起幽灵鲨苍白的手——没有温度，就像是死人一般；她想起歌蕾蒂娅赤红的眼眸——没有感情，你望向那眼眸看不到任何东西，就像是赤红色的深海，淹没了一切感情，而那女人向来孤傲冷僻。
她就这么回忆着，似乎什么也不管了，她想沉沦在回忆中，无论那是美好的还是糟糕的，她不想再听到倒影的话，她不想再听到低语，她不想再去思考什么虚伪和本心了……
她不想承认，承认她真的有过那些龌龊、自私、阴暗、残忍的念头。

可她的耳边还有呢喃，像是有一个幽灵不停在她耳边喃语，这个幽灵跟随着她，缠绕着她，折磨着她。
那幽灵一直在呓语。
“回去……”
斯卡蒂一直凝视自己在毛玻璃上的模糊倒影，可无论怎样都无法从那朦胧如雾气的倒影上辨别出任何一道清晰的线条。
她徒劳地想要找出疯狂的真相，却只能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幻像。
可她还是一直看着磨砂玻璃上的模糊倒影，甚至玻璃碎裂了都没有移开视线。
裂痕像花朵一样绽放在玻璃上，碎裂声像是天籁一般悦耳，斯卡蒂的心情沉到了极点，但是她仍旧乐于听到毁灭的声音——那疯狂依存的根本不见了，被破坏了。
可不是我做的，她想到，不是我破坏掉的。
锋利的锯齿出现在同样锋利的玻璃碎片之后，又一双血盆大口张开在斯卡蒂面前，太近了，斯卡蒂想道，我躲不开，我还是赤手空拳。
或者是不想躲开了。
她闻到海洋的盐风腥气，几乎要流下泪来。
我做错了，她想到，我回不去了，这是我应得的，前方没有出口，前方只有雾气，朦胧的雾气，掩盖一切的雾气。
血盆大口属于怪物的狼头，怪物的右眼眶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