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漠(12)

随着渐渐深入，一望无边的平坦沙漠也逐渐变化起来，凸起的岩石、破损的武器残骸、乃至一些不知是尸体还是武器的人形，我尽可能的避让着他们，以备意外发生。
那些人形刚出现的时候，我试着问过队长，但他沉默不语，似乎有着自己的考虑，我也只有放弃了追问。
随着我们逐步迈进，战争的残骸也愈发密集，那些体积庞大的武器，但是微微一瞥就让人脊背发凉，然而更让人为之颤栗的，是那些堆积成山的人形，它们互相拉扯着，围在那些武器旁边，有的甚至已经高抬起了胳膊，手掌与器械几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但它们永远的停住了，静止在了这座死寂的沙漠墓地之中。
它们大概是士兵的遗体，或许这也是队长对我的提问选择沉默的原因。
正当我沉湎于思考，雷达的提醒声响起，我试着降低了车速。旁边的队长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严肃表情，他反复观看着手中的定位装置，花了好些功夫才下定决心。
“走吧。”

或许是我的错觉，他语气中有几分无奈。
下车后，我立刻感受到了周围怪异的氛围，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仍旧包裹一切，但这种让人窒息的恐怖感，更像是从自己的体内不可自发的翻涌而出。
“喂！”队长丢给我一个细小的手电。
手电的光圈并没有想象中的明快，它几乎是和车上的雷达影像一样，只能模糊的勾勒出地形的轮廓，或许是为了适当隐蔽而特意做出的调校。
我试着用模糊黯淡的光圈看清周遭，待我越过几乎是铺满沙地的战争遗骸，一面墙体从光圈中赫然显现，我轻轻敲击了几下，力道像是没入了墙体，得不到丝毫反馈。
“这墙挺坚固的样子，只能找个地方翻过去了。”
我扭头向队长说着，他却只是呆呆的立在原地，抬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队长？”
他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像是反应了过来，动作有些迟疑的，摘下了夜视仪，然后递给了我。
我终于知道那份不可名状的恐惧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