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宫传奇 二十二、痛失至爱(5)

她一下子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是一只手正搭在她额头上。
“娘……”她翕动着干裂的嘴唇，沙哑着嗓子说道。然后她挣扎着想坐起来。
韩冰姬按住了她，同时朝身边挥了挥手，所有在面壁室中照看慧小妹的人便都退了出去。然后她低下头，静静地注视着慧小妹。母女俩就这样对视良久，韩冰姬面无表情道：“你可知罪？”
“娘……孩儿罪无可赦，坏了娘的复仇大计，不求宽宥……”
韩冰姬道：“你先回答一个问题，万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钟府？”
慧小妹失神的眸子呆呆地注视着屋顶，道：“钟慕山一直想带她私奔，是孩儿一意阻止……我错了，也许应该让他们走……”
“你应该告诉我的，但你却没有。”韩冰姬审视着慧小妹，道：“她这一闹，让我们暴露在众多的江湖眼线之下，尤其是我们几个全都没戴面纱，你知道这有多严重么？”
慧小妹垂下了眼帘，低低地道：“求宫主责罚。”
韩冰姬仰头望着窗户泻下的光线。半晌，才幽幽地道：“这一点倒不全怪你，就算我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允许钟慕山就这么离开。你并没有做错。可是钟离庆逃脱，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知道么？”
“我……我谋划不周……”在慧小妹模糊的意识里，自己总是罪责难逃的。
“不是谋划不周的问题，而是自游晚虬出现以后，你就开始乱了阵脚，与他纠缠不休，将我们此行的目的置之一旁！你若能早些抽身来助我一臂之力，乃臣他……也不至于此！”提到颜乃臣，韩冰姬便有些抑制不住，她恨恨地咬住牙根，严厉的目光如刀子一样剜向慧小妹。

慧小妹面如死灰，无言以对，只能将双眸垂了下来。
韩冰姬摇了摇头，道：“你终究还是陷进去了。我花在你身上的心血全白费了！”
“不……”慧小妹虚弱地分辩道：“娘，再给孩儿一次机会，这次一定……”
韩冰姬低头注视着她：“你已经对他动了情，就算将他捆着放到你面前，你也下不去手，你情愿自己死。女人的这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么？”
她的目光深邃锐利，极少有人能在这样的目光下撒谎。慧小妹在她的目光中成长起来，从来没有反抗之力。面对韩冰姬的单刀直入，她的头脑一片茫然，早已失去了方向。吃力地想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道：“不，我恨他。他坏了太多事。”
韩冰姬收回目光，轻叹一声：“记住，他们只是些凡人，整天为一些并不存在的感情和道义寻死觅活，和你是不能比的。你若心性再成熟些，就不会为了这种人大动感情。”
慧小妹没有吭声。她的眼前又出现了万樱被自己一剑刺中的情景，虽然她极力想说服自己不值得为此纠结，却仍觉心如刀绞。她达不到母亲的要求，更加觉得自己如废物一般。
韩冰姬的思绪有些飘忽。半晌，重新注视着慧小妹，道：“不过，有些弯路是免不了要走的，你既然遇到了，就去体会一次吧。是我对你太严格了。为了我，你一直压抑着自己。既然为娘帮你安排的男人你都看不上眼，就到游晚虬那里去尝尝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