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宫传奇 二十二、痛失至爱(2)

“不要乱动。”韩冰姬眼眶湿润，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柔声道：“你看清了么？”
颜乃臣喘了一口气，道：“你真美……真美……为什么……”
望着他眼中现出的困惑，韩冰姬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搽了粉而已，我已经不美了。”说罢，去铜盆中取了一些水，将脸颊轻轻擦拭。随即，脸庞上显现出几道淡淡的疤痕。
颜乃臣端详了一会儿，含笑道：“这有什么，一点都不影响你的容貌。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你面目全非的样子……”他又喘息了一会儿，道：“你太在意了，对自己求全责备，戴了那么多年面纱，太委屈你了。其实我真的不会计较这些，我一直希望，我们能坦然相对。”
“乃臣，我错了。早知如此，我就不……”韩冰姬一阵啜泣，半晌才道：“我好后悔。”
“不要难过，我走以后，你还有林之。”颜乃臣不知道林之已死。
韩冰姬木然摇了摇头，哽咽道：“一百个林之也比不上你。乃臣，你不要多想，安心养伤。”
“没有时间了。”颜乃臣静静地望着屋顶。屋顶悬挂着一只巨大的用彩纸和竹蔑扎的凤凰，那是他亲手为韩冰姬做的风筝。他轻声呢喃道：“凤舞九天。还记得那年么？我为你把风筝放上天，你高兴得什么似的。”
韩冰姬被带入回忆中，嘴角微微翘起：“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笑起来真好看。”颜乃臣喘了一口气，道：“我想重新为你雕个像……”
“等你好了，我会要的。”韩冰姬替他轻轻掖了一下被角，象管教孩子一样嗔道：“不要多说话，太费气。”随后俯下身，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
颜乃臣一阵激动，脸颊有些潮红。这是韩冰姬第一次吻他，在此之前，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层面纱。然而他马上就感到胸腔内一阵巨痛，他的心脏已承受不起这样的幸福。
第二天，颜乃臣溘然逝去。
韩冰姬失声痛哭。无边无际的悲哀淹没了她。有生以来，她只经历过两次这样的伤痛，第一次是被钟离庆毁容，那一次，她除了绝望，还有满天满地的恨。而这次，充塞胸中的，只有毫无希望的悲悔。历尽沧桑，阅人无数，她终于找到了想要厮守余生的人，然而转眼间，又如噩梦般失去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三天后，她才从房间里走出来。她重新蒙上了面纱。天镜先生为她制作的小片面具，最多也只能戴三天，时间再长皮肤就会坏死。她一袭黑纱，浑身上下散发着霜雪般的寒气，一双漆黑的眸子再也没有一丝温度，犀利得能够杀人。
台阶下，谢青华已经恭候多时，一见到她，便上前施礼道：“宫主。”
“打听清楚了么？”韩冰姬问。
“是。最后与慧阁主交手的人，叫游晚虬。属下原先只知道他是镖局的一个杂役，现在才弄清楚，他的父亲是云天双杰之一游义卿。他和万彪是来找万樱的。钟家退婚后，不知为什么，镖局选中他与万樱完婚。我们动手那天，钟府走脱一个叫钟保的仆人，就是他去镖局报的信。按理说，镖局应该不做理会。至于万樱为什么会来钟府，属下想，应该是为了钟慕山。但其中原委，目前并无一个明确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