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 第三章 临淄齐王宫(3)

齐王用略显嘶哑的嗓音说：“相国免礼。”
在烛光勉强照到的角落里，站着一个很年轻的女子，身形纤细，长衣垂地。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从衣着的纹绣看，必然是第一等的贵女。普天之下的女子，有的好动，有的好静，但是贵女从小就被教诲只能好静，遇到仪式要纹丝不动地站立。相国望着那个身影，犹豫片刻，低声说：“大王，按照规矩，外人是不能参加仪式的。”
齐王冷笑：“寡人只有这一个女儿了，如果信不过她，还能信得过谁？”
相国轻轻点了点头，又像是摇了摇头，垂首看着笏板，照本宣科地念道：“五月初五是一年中的恶日，大王还记得齐国为什么要在今天祭祖吗？”

齐王回答：“因为寡人的祖先，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五月初五日，被刺杀了。”
相国又问：“大王还记得自己的祖先是谁吗？”
“汉王，也就是当时的天子。”
“谁杀害了汉王？”
“动手的人是赵王张敖，幕后主使的是淮阴侯。”
相国沉默了片刻，接着问：“淮阴侯是谁？”
齐王平静地说：“就是本朝的太祖韩信，当今皇帝的祖先。”
“杀害汉王的仇，大王打算报吗？”
“祖考之仇，不共戴天，就算过了一百代也要报。”
齐相国公孙彤匍匐在地，再次用额头撞击地面，声音比上次还要沉闷。所幸宫廷里的地板都是木制，否则任何朝见齐王的人都难逃头破血流的下场。他没有起身，直接发问：“今年大王打算起兵复仇吗？齐国上下的官吏百姓，随时准备为大王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