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同人】假如一只感染者白鹤飞入你的窗（其一：初见）(2)

那近卫说：“已无力回天。愿不使主上受辱。”
这时她才真正看见他。她露出一个凄清的微笑，道：“是该如此。”
随即拾起落在脚边的那把剑。
“我该自刎了。”
近卫紧握自己的剑。他被迫成为冰融化时唯一的观众。这是一出罪恶的戏曲，她在死前的那一瞬仍然美至不可方物，他心中隐隐感到任何的观看都是亵渎。偏偏他甚至并非在观看。他在观赏。像樱花闪烁后离落的一瞬。没人能移开目光。
她，他尊敬的主人举起那片寒铁。或许是这幻美的闺室里无物再值得她留恋，她将目光投向她的卫士，她的忠奴。剑轻吻她如雪的脖颈。
她不愿活着。地狱的恶魔也比君主的杀手更加宽仁。她又想，也许她从未活过。冰清玉洁的高贵女子，到头来不过是世界的奴隶。这一刻她连求生的意志都无从产生，又是何等的可怜。而正因为可怜，她一并失去了所能拥有的所有尊严。她的故事会传遍市井，在最粗鄙的乡人口中唱出。
倘若死就能抹去自己存在的所有痕迹，那才是最甘美的解脱啊。焚烧吧，不要让他们逃走，不要让冰在水中留下一丝一毫罪恶的清凉。她留下过尊严，她本可以引燃留在园林地下的火药。

近卫在她的身前不远处伫立。
或许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这样看一个年轻男子，那种恶俗又纯粹的生命忽然撞击在她的脉搏上。二十一岁华年的沃尔珀忽地脸红了。随即，她露出一个妩媚的微笑。那奴隶从没有过感到女主人这样美艳，这样妖娆……这样罪恶。他可悲地虚伪地紧握手中的剑。
她的笑意，从令人窒息的妩媚转向令人窒息的悲伤。雪白的狐尾摇动着世上的眼眸，似乎正外显着她的脉搏。她放过了他，放过了世界，以最软弱的姿态。地火泡影般熄灭在冰融化时的水里。她用放弃抵抗的形式，蔑视着这个世界。
她吩咐那近卫逃走，她知道他逃走时会将自己最美艳而诱惑的死当作故事告诉炎国。她知道自己的尸体不会被下葬到墓中。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绝望。绝望使她绝美，也使她作出一生唯一的魅惑的微笑。那近卫会否因为见证了这一切且被命令逃脱而感到幸运？他是否因为这样的独显于他面前的幻美而以为自己有殉职如殉情的责任？
呵，真恶心。她并不将他当人对待，他不过一名愚蠢的奴隶，她才不愿意和那种奴隶一块死呢。
她只是向生微笑。自己从未有过的生活，从未有过的爱，她一生也并没有做过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