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短篇】我，感染者（其一）

我的脸深深地埋进了泥巴里，几乎无法呼吸。
泥土的味道，我是从楼上掉下了吗？
血的味道，是我的血吗？闻起来好腥，人的血有这么难闻吗？还是只有感染者的才这么难闻？
该死，如果我不是感染者的话！
到底是谁干的？是瓦西里吗？安东？还是安德烈？该死，该死，该死！这帮家伙肯定跟着他们的窝囊废爹妈跑了，如果让我再见到他们，我肯定要把这些懦夫的头挨个按到马桶里去！
“咳！”仿佛被野猫在肺叶上挠了一下，钻心的疼痛把我的诅咒打断，我咳出一大口血块，鼻息间满是血腥味。
我的胳膊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流出的血液浸透了我的外套。伤口没有结痂，而是长满了漆黑的石头，我能感觉到这些石头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我顶着疼痛慢慢活动着关节，骨头好像没事，于是我尝试着爬了起来，真是好消息：乌萨斯人要死的话，至少也应该坐着死，哦，不，该死！我已经是感染者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后，我终于看清了周遭，本就残破的街道如今已化为废墟，家家门口悬挂的乌萨斯国旗被人集中在一起焚烧着。帝国败了？军警呢？不不不，这不可能！
“【乌萨斯粗口】！”一个人从背后踹倒了我，他的脚用力地跺了一下我的左臂，伤口处的源石狠狠地往我的身体里钻。
“你这个畜生！【乌萨斯粗口】！我这么信任你，你竟然！”踩在我左臂上的人怒吼着，我看不见他，但我已经知道了他是谁。
“你竟然敢把同胞们出卖给乌萨斯！”
“闭嘴！彼得，胆小鬼，我和你不一样！”我朝彼得怒吼着。
“不一样？”彼得用腿压住我的手，“伊万，你真以为我们还不一样？”他用刀深深地剜进我的伤口里，把刚长出的源石生生挖出来一颗。
我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全身像被电击一样颤抖着。
“小点声伊万，我亲爱的老大！别叫的像只母猪！”彼得说着，用手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抬了起来。
“看到了吗？这是你身上长出来的，”他揪着我的头发，把刚刚挖出的源石在我眼前左右晃着，那石头上面还粘连着我的血肉。“来，再把刚刚那句说一遍。”他盯着我，匕首上沾满了我的血。“说，【你和我们不一样】，说！”
我咽了口吐沫，不敢张嘴。
“【乌萨斯粗口】，你就这点能耐吗，【大熊伊万】，我的老大？”彼得带着白色的面具，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穿着白色的袍子，带着没见过的袖标，他加入了什么组织吗？我不知道，至少不会是政府军。
“时局变了，我也变了，伊万，我现在是整合运动了。多亏了我们，这座城市完了，你那个军警队长老爹也完了，还有你妈妈，你妹妹，那些畜生全都下地狱了。”
我想说话，但是喉咙被血块卡住，发不了声。
“你也变了，伊万，我来帮你认识到这点。”他用匕首插进我的牙缝里，想掰开我的嘴，我的舌头被刀刃搅伤，疼痛中只好慢慢张开，紧接着他把挖下来的源石扔进了我嘴里。
一股浓郁的铁腥味充斥着我的口腔，我感觉到源石在发烫，在灼烧着我的舌头，但是我的嘴被彼得死死捏住无法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