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三种猜想的可能性(8)

但他现在不会了。
深夜十一点，我在自己的宾馆里整理自己的东西。这是我的职业习惯，我就像一只旅鼠，不会在一个地方无目的的停留太久。一名摄影师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照片，这座城市对于我来说也缺乏意义了。
我即将带着我擅自定性的印象，对他持续这样的认知，走向下一个地方。或许是因为违背了自己一般的原则，我从下午就感到有些不舒服。那并不是咖啡喝多之后的呕吐欲，而是很难以形容的疲惫感，甚至是没由来的发冷。我的体质很好，毕竟作为一个职业旅行摄影师，在野外的环境比城市严峻得多。
或许是城市的空气太糟糕了，我这样想着，不禁有些想笑。就算我自诩与自然为伍，现在也不会连城市生活都忍受不了。
窗外的月亮很圆，这个城市意外的入睡很早，我在的这片区域只能感到一种夜的凉意。我走近窗户，突然回忆起白天的场景。这时候，那个男人又在干什么呢？

我下楼买了包烟。
很久没抽了——虽然只是幻想，但那个人拿烟的样子我却可以想象出来。修长的手指，突出的骨节，夹着一只明暗不定的烟，在夜色或者是清晨，用自己制造的迷蒙去修饰世界。如果我能拍到的话，我会把那张照片命名为《离去的存在》，然后把它挂在展馆最隐秘的地方，没有人可以找到的那种。
这条街没有在楼上看着安静，霓虹灯映出我的影子——影子的影子。
似乎是烟雾的错觉，那一瞬间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水纹一样摆动起来。但那似乎只是恍惚，烟味冲到大脑，我突然感觉到一阵抽痛。那种感觉就像有什么人对我的前脑门闷了一下，我眼前都出现了幻影，霓虹灯的色彩混在了一起，就像水彩混合在洗笔水里。
光怪陆离，扭曲怪诞，城市的腥味扑面而来。
我咳了两声，把自己的烟扔掉了。这时候才发现我居然没有带自己的相机，我下来原来是这么匆忙吗？我觉得自己需要清醒一下，似乎看见月亮之后我就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