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三种猜想的可能性(5)

对，就是这样，应该是一位有些凌乱的侦探——危险而神秘。
他应该独居在火柴盒一样的公寓里，地上有前几天没有整理的资料，但是他清晰地记得每个线索所在的位置。逼仄的空间因为凌乱而显得拥挤，但他一定有一个很舒服的办公椅，黑色的，靠着窗边，为数不多的舒适地周围摆着速溶咖啡的小罐。他有一份说起来不麻烦的工作，白天他跟所有的上班族一样，带上领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奔走。
那份工作大概是之前的一位客户给的，他帮那个中年人将老婆送进了监狱，在得知他没有固定的工作时候，中年人热情的邀请他来自己的公司。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因为他知道自己帮那人剩下的离婚费可比委托费和工资加起来都高。他有自己的原则，但他讨厌这种生产资料的占有者，明明卑鄙却活得冠冕堂皇。至于留在那里的原因，只是为了躲避一些东西。如果他愿意，随时都能从那个不知道多少人跳楼的写字楼里走出来，门卫熟悉他，会亲切地称他为小伙子。大爷总是很喜欢跟年轻人打招呼，幸运的是他还算有点耐心。

他或许有两部手机，其中一部手机上都是加密的聊天软件，以他的水平想要写个局域网络并不是很难。
他很难睡眠，清晰地逻辑是他活下去的价值，也是他随时都会死亡的隐疾。他的床不会很大，夜晚的浅睡眠甚至会被路过的车灯晃醒。七点钟下班之后，他就如幽灵一样在这个城市的背面。他有几个需要定点接头的线人，在桌子上的日历本总是被蓝笔圈得很满。
他回公寓的时候一定很安静，入睡的楼栋里，他像一只安静的猫，然后在自己的房间中整理一天的线索。
台灯——是白色的。
早晨四五点，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把窗户打开一条缝。对着还在吞咽黑夜的黎明吐出烟雾，他的手边总有咖啡。陷在自己舒适的工作椅中，疲惫和清醒总是同时涌上来。
他手上的烟，火星明暗，这时候门响了。
门口是一个花了浓妆的女人。女人本来长得很漂亮，但是再怎么自然地粉饰也无法掩盖住由内而外的疲惫，她把他手里的烟抽走了，烟嘴上印上猩红的唇印。就像展开晨报的第一页，他安静地听着那个疲乏的声音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