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第三种猜想的可能性(4)

“我是个小说家，在这里可以观察到很多东西。我只是想来告诉你，这座城市里有些人很危险，你尽量不要留下影像。”
他话音还未落，我举起我的相机，对着他按下了快门
“咔嚓”
他似乎有些错愕，我把相机放到桌子上，向他转过去。屏幕上是我刚刚抓拍他的影像，如果他让我保存这张照片的话，我会把它命名为《小说家的警告》。但这不是目的，专业相机并不是真正的无声相机，镜头对焦的时候会有轻微的滴滴声，而且会有如同薄纸落在桌子上那种轻响：
“这几天你听见过这种声音吗？”
他摇摇头，我有些得意地说：“我什么都没留下。”
是的，所有的东西都在我的脑子里。眼睛是人天生的镜头，但是借助相机的长焦，你能看到平常看不到的东西。就像我每天早上和晚上举着相机看着人群中的他一样。
或许与他擦肩而过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的左耳上有两个黑耳钉，右耳上有四个。而且他偶尔露出的手腕上也有纹身一样的团，只是我很难补全，那似乎是一个圆，但没有那么规则。我闲的时候尝试做过他纹身的速写，但是完全看不懂是个什么东西，主要是不太完整。

但小说家的话我放在心上了。我很少有这种情绪或者是行为，这也是我为什么必须要写下来的原因。
因为这一切都是一些猜想，是关于他的，那个黑发的男人。
p2侦探
他身上有一种莫名的气质，我无法说清楚。笼统的概括为危险似乎太草率了，我斟酌了很久决定归结于神秘这个词。
我曾经拍摄过一组职业照片，各行各业的人。他们身上都有难以忽略的职业细节，就算是最普通的白领文员，指尖上也会有倒刺薄茧来宣誓他们枯燥的生活。那么侦探呢？我没有见过这种人，电视上看到的抓外遇那种猥琐的职业并不是我对侦探的幻想。他们应该是隐藏于大楼的阴影中，小巷里，或者是一辆黑色的别克车里，戴着黑色的耳麦，电脑上闪过我看不懂的数据节点和关系网。
他给我这样的感觉。
维也纳咖啡上的鲜奶油和巧克力被我搅开，陶瓷的咖啡杯里传来甜腻的香气。我拿起摄像机，对准乱糟糟的咖啡按下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