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灯司（4）(3)

秦小野之所以来档案局，不是来撒火发泄的，而是他暗自调查有些眉目。虽说档案局任何文件全部管理，而【身份证明】这类文件自然也在其中。【过河者】如何逃脱忘川水系的渡船只能等抓回来以后审问，可掩盖身份混入过桥客里，相较于逃脱忘川水系也就小意思了。
秦小野暗自窃喜，这些牛头马面对他的悬赏个个大惑不解，说明管理局的调查者尚未来此取证。逆风翻盘，趁势而上，也不是不可能。
‘’在裴江流域出事时段的前后两月内，负责【身份证明】管理的职员，请站出来。‘’他神情肃穆地站直身，开始正事。
周围没动静也是在意料之中，秦小野背着手向前一步，打量左手边坐着的马头，那办公桌上乱七八糟的厚实文件也难逃他的细致。
套着马头面具的职员瑟瑟发抖，他僵直坐着，忍不住咽口水。这是他入职第三月，三月之后他就是正式员工了，如果能一帆顺风的话。
可前两个月，他正好就在管理【身份证明】。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工作，而是档案局里最轻松的，专门扔给他这类刚入职的菜鸟练手。
“自己不站起来吗？”秦小野这话仿佛是自言自语，可就算他望着地面，一副思索的样子，一旁的新职员也觉得自己已经被一股强大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攥在手心里，无法动弹。

“诶，大佬您别生气啊！”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秦小野无形的压制。菜鸟新手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舒畅通气。
秦小野恶狠狠地瞄向声音的来源，一个牛头正歪着脖子从一堆文件后看着他。
不知天高地厚！秦小野闪身上前，正想教训时，却在看清那牛头时赶紧停下。
那牛头正坐在办公桌上，翘着二郎腿晃荡着。难怪第一眼看过去觉得这牛头矮个不起眼。
“我刚才站起来了，您没看见。”牛头在一众瞠目中，仍在桌上翘着腿。
“我这才想到您这高贵，哪能低头看到我这矮冬瓜。所以才坐在桌上向您打招呼，您可别介意。”一口一个敬语，态度却轻佻得很。档案局里负责管理的老牛头差点背过气，根本不知道哪里来的新人这么没眼力劲。
可更让老牛头岔气的是，嚣张的秦小野居然还没发火，甚至任那菜鸟叽叽喳喳。
“阎寒大人，许久不见。”秦小野这敛气凝神地一拜，直接让全座牛头马头肃然起立，跟着拜了起来。一旁嘴边还沾着瓜子壳的那位更是庄重严谨，心里却恨自己没被瓜子壳噎死。
牛头面具抛上天，又稳稳落在指尖之上，悬浮着转着圈。阎寒看着老牛头恭谨献上的档案记录，面无表情。秦小野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生怕被他发现。可那张淡漠的脸上的确流露着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