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行录》第二章(4)

外面安静了下来，就如刚开始一般，只剩下雷声跟雨声。
小男孩放下手，抹了把眼泪，抿了抿嘴，铁味瞬间充满他整个口腔——他的嘴唇已经被他咬破了。
他等了一会，轻轻拉开衣柜门，试图从一条缝中看到外面的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烟草味，还混杂着淡淡的血味。
那黑影靠着橱柜，侧着头，黑暗与黑衣是他最好的掩护品。
男孩稍微拉宽了缝，想要看清黑影的样子。
一双血色的眼睛，藏在帽子下面，缓缓转动。
视线对上了。
又一道惊雷。
“啊!!”萧逸才从梦中惊醒，整个身子猛地向上弹起，双手也跟随身子向上甩起。“砰!”手撞到桌底发出巨响。响声之大，惊动屋外人。外面开始有少许吵闹了。
萧逸才赶紧抹了抹头上的汗，缓缓坐下。他可不希望下属看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虽说如此，浑身冒着冷汗、一脸苍白的模样，他还真的挺难掩饰的。
即便已经醒来有一时半会了，但他的呼吸扔急促得很，萧逸才只能大口大口吸着气，才能使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又做这个梦了。
想起那天的事，心中怒火就忍不住燃起。
明明我是在场的目击者，可凶手的模样，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十多年了，那个凶手仍然逍遥法外。
真是可恶!
萧逸才咬紧了牙，情不自禁捶响桌子。
“咚咚”，这时有人敲门了。
“萧队，我能进来不？有紧急通知。”
萧逸才深吸一口气，收拾自己的心情，好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些。
“请进。”
“萧队，你没事吧？刚才那声可响了。”进来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他边说着话边推了推滑落到鼻翼的镜框。
“没事……”萧逸才抬起头，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鼻腔。
“庄守延!你又在处里吸烟？!我说过多少次，不许在这里吸烟的!”萧逸才死盯着眼睛男，刚压下去的怒火再度烧起。
“萧队……我……”庄守延摆明“做贼心虚”，忙把视线移到别处去，手微微颤抖，不自然地扶了扶镜框。
天!我都开窗散味了，室内应该没有味道了。我还专门站在窗边吹了会风，身上的味道也应该没有了。萧队怎么还能闻到？
“别动你那些坏心思!你现在肯定在想我为啥知道你吸烟，自己闻不到不代表别人闻不到!”萧逸才举起手指着庄守延，“我跟你说，要不是上头说特应处人手不够，不能随意开除人，你进来的第一天我就直接让你卷铺盖滚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