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行录》第二章(2)

“……就是你们口中的神啊。”
“这怎么可能……”孔施欣腿一软，身子靠着墙向下滑去，瘫坐在地上。
“怎么不可能？既然你们信仰神，又怎么就想不到他真的存在呢？”
“你是神的话……那是不是说明……墨墨根本就没有回来过……我一直以为秦默……就是墨墨的化身……明明她们那么像……原来只是变化成的……”孔施欣崩溃了，抱头痛哭。
“……”男人双手插着裤兜，俯视着孔施欣，一言不发。
“为什么人类会哭？会笑？会有那么多感情？”男人耳旁忽然响起起多年前他向那个人提问的声音。
那个人回答他：“因为人类有心。”
“心？恶魔也有啊，他们为什么没有感情？”
“这个‘心’可不是肉体上的心，是精神上的‘心’，是会跟着牵挂之人，会因那人的一举一动而低沉或静止或跃动。心碎了，却没有地方放下碎片，于是人便哭，让碎片跟着泪水出来；心飞起来了，就扯拉起嘴角，于是人便笑了。”
“真够复杂的。这东西我不想要。”
“哈哈哈！”那个人笑了起来，“你也会有的，或早或迟罢了。”
男人拉开身旁的椅子，坐下，沉默，只是注视着眼前这个已经哭到失声的女人。

“我希望你没有因为悲伤而遗忘了你要付出的代价。”男人突然开口，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
“……什么代价？”孔施欣强忍住泪水，却仍低着头，不肯直视男人。
“你说过的，只要能让你跟女儿多相处些日子，无论什么代价，你都可以付出，不是吗？”
“是……”
“现在你该履行诺言了。况且你许下的愿望，我也算是超额完成了吧？”
“……那你……想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孔施欣抬起头，看向男人，眼神飘忽，却没有恐惧。
“你好像并不畏惧。”
“没有什么好畏惧的……不管我承不承认，你确实……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给了我能够再度付出爱的机会。代价，我是该给的……“孔施欣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神，说吧，我的代价是什么？”
男人低下头，忽的笑了。
“你还蛮奇怪的。那我就给你个特别的代价吧。”
接下来的话，让孔施欣再度瞪大了双眼：
“让我以秦默之名，在你短暂的余生里，继续这个‘过家家’游戏。你不能反对，这是你，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魔界，魔神的住宅里。
硕大的门被“轰”的一声推开。浑身湿漉漉的秦默站在门口，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