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行录》第二章(3)

“大人，您怎么了？”
“艾利维，你……觉得你有心吗？”
“我当然有，大人，不然我无法站在此处。”
“不是肉体上的，是精神上的。”
“大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觉得我自己……好像有了心。不然我今天怎么又干了一件奇怪的事……”秦默仰起头，看着雨滴从空中坠落，融进地里消失不见。
“自三十年前那晚起，我就开始做一些连我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事。那晚，跟今天一样，也是一个暴雨夜。”
二
窗外下着瓢泼大雨。
雨滴砸在地上，碎成几瓣；雷声轰天，把天割成几块。
黑色的靴子撞击着台阶，“叩——叩——叩——”的声音在雨声的衬托下更加清晰的回荡在楼梯间，显得周围一切毛骨悚然起来。雨水从黑衣上滑落，摔在地上开了花。黑色的人影徐徐向上，眼睛在兜帽下窥探着猎物的踪迹。
一道惊雷冲向电闸，破坏了开关。整栋楼瞬间陷入黑暗。
小男孩躲在衣柜里。
他的师父嘱咐他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衣柜。
“逸才，我在衣柜上贴了符咒，他伤害不了你的。”师父把他抱入衣柜。
“嗯。但师父，你怎么办？”

“放心，师父很厉害的。听话，逸才，不要出声。”师父温柔地笑着，摸摸他的头，关上柜门。
无尽的黑暗与死一般的安静让他感到恐惧。害怕捂紧了男孩的嘴，他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衣柜里黑漆漆的，衣柜外也是黑漆漆的。
“吱呀”老旧的门开了。
“竟然是你。”是师父的声音。
对方没有应答。
“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
对方仍然没有应答。
靴子声再度响起。
“叩——叩——叩——”像极了敲门声。
不过这敲门声，是死神敲响的。
“叩叩叩——”声音越发急促。
花瓶躲在橱柜上瑟瑟发抖。雨滴狠狠地捶打门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最终禁不住的花瓶晕死过去，放松的身体倒下，在橱柜边缘摇摇欲坠。
“乓!”一声撞击的闷响过后，是清脆的破碎声。
一声巨雷，掩盖住黑暗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师父！师父！
眼泪从小男孩眼眶流出，落到衣柜地，融入那无缝的木板里。
男孩已经意识到外面发生什么了，他死命捂住自己的双耳，不想再与世界接触，仿佛这样做外面的事情就会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