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仙(4)

碧翠的蝶扑簌簌转窗外去，沁着鼻尖若有似无一缕冷梨香。
“请上仙把敌军赶出去，与蝴蝶有什么关系！”
叶窗摇摇，呼吸漏下些白英铺倚。
上仙稍坐正了些，
“即安兵变。”
天仓三年，蜥军破蚕都，自立为蛇王，是年冬克蜥国。
“——那是穷兵黩武！”
“蝉蛾交战数年，民不聊生。至五年，并吞于螳。”
“——难道就不能偏安一隅么？”
“蛟臣于蜒。”
强敌环伺，小国寡民，蛟王以为大势已去，毕宿元年，呈玺于蜒。
“是执政昏庸不思进取——”
“戊卯新政，白河起义。”
欲施新政，徒增苛税，自白河起义，螺不复强盛。
“胜了，须得乘胜追击，”
“就是败了，但凡还有些命力，必要殊死一搏。”
“不使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无一，烽烟不止。”
槭糖儿原还要再追，却再说不出话来。
这些事，焦师尊都提起过。
槭糖儿不知的，是上仙曾与焦师尊，将这些都亲见。
上仙偏过脸，低头眨眨眼。
青石桌映着些琉璃清光，于侧供一枝海棠。

那粉苞儿未曾开，便转焦色。
上仙终于又开口，
“可还记得宛丘？”
* * *
“……知道，”
槭糖儿想了会儿，
“是更旧都。”
青石上映着的琉璃光渐向东去。
相错，交叠。
“那儿曾有扬长十里，”
“伴以织溪，绣以梨棠。”
“集市盈街，烟火彻夜。”
上仙笑时，眼里竟有了几分少年郎的光。
分明是和暖的笑容，槭糖儿却打个寒颤。
“当年吾等四人相逢稷下，便常彻夜论道，后于柳林结为兄弟。”
槭糖儿听着“四人”，隐隐觉着奇怪。
“千榆兄，也就是你们的祖师——极乐得我们管他叫愚老，”
“后来他留在更国，位至三朝宰相。以为长生无用，晚年辞官周游列国山川。”
“百又二十岁那年要与他做寿，却再无他消息。”
上仙呷一口李子酒。
“焦山兄初亦与愚兄仕更，至二朝稳固，毅然辞官而游说诸帮。”
桌右，置着一带水盘。
有红蜻蜓，点过黛青。倏忽而来，倏忽而去。
上仙想起分别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