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3)

清远听到门外的对话，感觉不妙，搂起江雪把他藏在屋后的雪堆里。主任在屋里找了几圈，没见到鹅，气急败坏，质问鹅藏在哪里？清远他爹说，鹅好不巧昨天冻死了，完全不知道你们要做研究，怎么谈得上藏呢？主任当然不信，说是还会来。如果交不出鹅，就是不配合政府工作。
清远家的鹅之所以被盯上。是因为算命先生和镇长说——镇上有只牲畜，活的太久，这只牲畜与镇长相克，故镇长久病不愈。只要抓到牲畜，食其肉，饮其血便可恢复如初。
夏主任走后，清远冲到屋后捧出江雪，焐在怀里。江雪蹭蹭清远，连唤了几声。
“清远你过来，爹有话和你说”。
“爹知道你舍不得把江雪交出去，我和你娘也一样。但是夏主任不会善罢甘休，总是提心吊胆，把江雪藏来藏去也不是办法。你带着江雪去你二叔那里躲躲吧。”

“二叔？”
“对，你二叔在无世寺出家。往西穿过竹林，再走一天差不多就到。”
“好呀。爹，你和娘一起去吗？”
“爹送你过去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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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主任连续几天来要鹅，连鹅毛都没见着。想着自打畜牧研究所成立以来，第一次受到镇长的正眼对待，却眼看要办砸了，很是郁闷。从醉仙楼出来，看见集市上正好有卖鹅的。夏主任灵机一动，压低帽檐，拉高衣领，挑了只最老的鹅买。
镇长收了鹅，照着算命先生说的办。头一天，镇长果然容光焕发，喜出望外，当众夸赞了夏主任能力出众。哪知第二天，镇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夏主任还没从昨天的荣誉中回过味，收到消息，快吓傻了。同镇长交代了实情，镇长吐了口老血，停了夏主任的职务，把他和清远爹娘一起关进了警察局。第三天，镇长就走了。

来年春天，天气还没有回暖。颍安上任了新镇长。觉得这事荒唐，放了夏主任。但是没放清远的爹娘。
听人说他也想见见那只叫江雪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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