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记·绒花 | 其二 | 下(4)

他听见兔子喊着他的名字。
“别喊了，都破音了，死嗓是吧。”
“……伊万......！马上……”
“咳，听不清。兔宝唷，我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考虑下当我几分钟的女票，咳，怎么样。”
“……说话！……早就……”
“这样我就是带着初恋死的，用你的话讲，面子贼大，是不是。墓碑上，咳，就不用刻Steve Handjobs了。”
“……好不好……！你……真的是垃圾话之王诶……”
“嘿嘿，是原味的兔宝。咳，还是那么，毒舌。”
另两组闻声赶来时，身体大面积碳化的他早已失去生命迹象。
比安卡·摩尔曼斯克，圆睁着涨满血丝的泪眼，举起佩枪对准了地上如烂泥蠕动着的昔日战友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那滩烂泥在诘问下极尽了卑微姿态，“他们早前就俘虏了我…..往主动脉上钳了感应魔导器，再放我回来……我想活……”众人一语不发，将处决权交给了她。复杂的憎恨和惊愕直攻她的心头，浑身的颤栗传递至枪口，她崩溃了。尖声的哭号与枪鸣同时响彻周围，两秒后，地上的烂泥传来撕心的嚎叫——他的前臂被打成两截，人已骇得魄散魂飞。但这并非致命一击。

她脱力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缪儿……快些。暴露的位置不久便要被追上。”狐狸小心翼翼将她拥进怀里，同时对卡缪说。
卡缪理解了意思，惶惶地上前，将治愈粒子播撒在那背叛者的创口上。片刻后，狐狸起身走近他，无论精神错乱下是否能听见，然而严冷地对他说：“魔导装置必须取出。你或者因此而死，但我会竭力救你；倘能活下来，你将被移送军事法庭……接受公正的决断。”空气凝重的一场手术后，一枚满是稠血的环状物自他胸腔取出，晶化避免了其发动自毁。不堪入目的场面。老汤姆禁不住把拳头往地上一砸：“嗐！那些个挨千刀的牲畜！什么伤天理的手段都耍得出来。”
全队将狼的遗体运回海面浪帆处，又沿陆缘冰架不间断航行了数小时。反复确认不再受定位后，两艘船体停泊在了隐蔽的巨型浮冰群间，这是理想的庇护所。舱内昏暗的休憩间，众人相坐无言。狐狸从隔间踱出来，向你安静地招手，“往我近旁，来一来......”隔间更其昏暗了，她坐在仅有的煤灯旁，惨淡的光显出桌上的地图与六分仪。“原路线已被打乱，”她犹豫地开口， “我从头规划了方案……有二十条。看看罢。“她很清楚，当务之急是要赶在敌方下一次打击前找到源头装置的坐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