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第二十六章 蝴蝶梦【一年姊妹篇：飒卷线】(3)

随即华立风意识到，所有联想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自己怎么就代入了现任的角色呢？一定是这个偏远庄园的设定规范了人的联想，并不是自己真对花卷卷产生了什么绮思。想到前任，耳边又回荡起华少苦口婆心的警告，如果花卷卷真有什么坏心思，现下这个场景大概是揭蛊的最佳场合跟时机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卷卷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华立风一边参观，一边为他介绍（或者是将他介绍给）满屋子的朋友。
“这是小梨，这是木瓜，这是石榴。”
华立风顺着卷卷的介绍看过去，原来分别是吉他、贝斯和尤克里里。从样式颜色很容易就能将它们跟名字一一对应。
卷卷说着又走到窗边，捧起一个冰裂纹花瓶来：“这是滚滚。滚滚你弟弟呢？丹姐！观音在哪里？”
丹姐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在小黑旁边。我今早刚给它换的水。”
华立风默默地回答了自己昨晚提出的问题。好嘛，原来是《美女与野兽》……卷卷这些名字取得，好像下一刻桌上的什么杯子碟子都会跳起来跟他打招呼一样。

听到“小黑”两个字，卷卷双眼一亮，小心翼翼放下花瓶后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华立风紧跟着一同穿过了走廊，来到一间有一面落地窗的宽敞房间。房间中央的白色施坦威三角钢琴在海天一色里流光溢彩，而卷卷却径直走向了床边另一架看上去十分普通的黑色立式钢琴。
“小黑，好久不见。”他一边说着一边拉开琴凳坐下，手指跳舞似的弹出一串即兴的音符。
丹姐此时也端着托盘走进来，和华立风一样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这一幕。
“华导，要不出去坐坐？卷卷一跟他的大白小黑腻歪上，要过好一会儿才放得开。”
谁是大白已经非常明显了。
华立风默默点了点头，从善如流地跟着丹姐回到大厅。
他们之前就见过几次。丹姐看上去五十来岁，平易近人，一颗心都放在卷卷身上。她让华立风想起旧社会贵族家的忠仆，和主人的关系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因此华立风从一开始就将丹姐当做长辈对待，态度上不敢有丝毫怠慢。
丹姐知道华立风是纪录片导演，签过保密协议。况且小伙子长得子子弟弟，对小少爷上一次见还叫着“花老师”，现在就已经是“卷卷”了。此时被华立风哄上两句，就忍不住像每一个疼爱孩子的长辈那样，絮叨起卷卷的日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