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3)

车兜回来，发现那两位撒尿的中年男人双手插兜，在路边瑟瑟发抖。
“我还以为你把我俩忘了。”
“不能，能干那事儿吗？没有你俩儿我咋发车？”
“开车不？”
“还差一个人呢，咋开车啊？刚才TM的看走眼了，不是客儿。”
“要不你们一个人再加10块钱，咱就走。”大方头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样兜我也难受。天儿也不好，早走早到家。钱不够我一定不走。”
……
汽车迅速消失在浓雾里。
浓雾中，大方头则轻松熟练的转着方向盘，不时地切换车灯的远近光。转眼功夫汽车驶出了F城，道路突然暗下来，连路灯也没有了。我仿佛感觉自己是黑夜的隧道里穿行，穿过黑夜，又迎来黑夜。车厢在起伏不平的道路上来回地摇晃，夏利的引擎努力地嘶吼，后排座响起了震雷似的鼾声。

经过漫长的穿行，夏利转过一个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宽敞大路，道路两边路灯明亮。我的心也跟着明亮起来——已经进入S城了。
大方头也点燃一根香烟，拉开车窗，后排的“睡客”受冷风吹，也醒了。后排的两位开始窃窃私语，谈论着他们的事，说今天晚上办完事要连夜赶到C城，然后在做什么准备云云。
汽车总算驶入火车站，这里离我的目的地不远了。汽车绕到火车站后面的一个小胡同里，大方头说到了。车刚刚停稳，就有人来搭话：C城30元一位。原来这里是道上去C城的换乘点。后排的那两位中年男人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下了车。
大方头接过他们的钱，哼着小曲，对我说：“兄弟，再往前开就到你那了是吧？”
“对，”夏利在一个信号灯处停下来。“过了JH酒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