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下(21)

眼看两人之斗是愈发激烈，但人力终究是有穷尽的。
稍有差池，片刻之间胜负已定。
或许是因为白耀已经习惯了龙椅上的安稳日子，或许是现在的周霄确已称得上是天下无双。
只是一个手中脱力，那名为断风的宽阔大剑即竟是被长剑挑飞，周霄伸手接住了大剑。白耀怔怔地望着， 适才的刀光剑影一幕幕反复地在白耀脑海中重放，他没想到自己会输。
此时周霄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他不敢去想那意味着什么，他甚至还尚无子嗣，倘若他身死于此天下必将重新大乱，难道历尽千辛万苦拿下的江山如今又要拱手让出吗？如今世家大族们早已尽数覆灭，眼前的周霄论文治武功皆是人中龙凤，更何况说不准尚有愿追随于他的南朝遗民，那又有谁能来拦住他呢？
但是周霄没有，他只是将大剑重重包好负于身后，看向白耀对他说：
“现在我要提第三个条件了：‘放下手中的剑吧’。”
说罢，周霄即转身去后山牵他的白马，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瑶光呆呆地站在桃花林中，仍旧望向北方。
她才记得她最快乐的日子，是在那名为极乐都风雾阁的长生台上，无数的男人为她而欢呼疯狂，她却无意关心那里面究竟藏了几分狂热与欲望。

她只知道，那时石台上她肆意地歌舞，石台之下有一个爱她的人。
......
周霄披星戴月地匆忙赶路终于来到了此地，他望着眼前这座破败不堪的城池回忆起往昔的热闹非凡只觉恍如隔世，那时他也曾在此地快意逍遥。
如今他站在石台之上，整个极乐都就只唯有他一人，两柄原是形态迥异的剑在他手中潇洒地如水银泻地般随心所欲地舞出，第一次，他终于放声大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