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下(19)

“算啦，我输啦。”周霄那黯淡的眼神中又渐渐增加了几分凝重，他朝着白耀继续说到：“我真诚地希望你完成我的要求。一、放过所有无辜的军民吧。二、治好这病态的国家。”白耀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但周霄并没提那第三点要求，他宝剑入鞘去牵远处他那健壮的白马，即要纵马远去。白耀叫住了他：“那第三点呢？”周霄又是回头，不知是看向白耀还是看向那关隘之上，他说道：“第三点我忘了，以后有机会想起了再说吧。”然后即是远去。白耀部将上前询问是否追赶周霄，白耀摆了摆手，眼见那周霄已是身影远去。白耀清楚寻常追兵已是很难追上周霄，就算追上也实难同他相敌。更何况既然他都能将这江山拱手相让，那自不必担心周霄会再起何风浪了。只是白耀心中颇有不平，他不想他一直所期望的同周霄的龙争虎斗如此地草草收场，他渴望的是一场真正的胜利。但现在全北朝铁骑都陷入了狂欢之中，白耀亦几步即踏上关隘来到越姬身旁，毕竟没有人会拒绝一场胜利的。
在胜利的喜悦下，他也未曾注意或许那越姬的眼神中竟有着半分从前从未有过的陌生之感。
尽管越姬的出现打破了他的渴望，让那对战斗的渴望未被释放的他有了些许压抑。他还是面带笑容上前拥抱着她，毕竟这个令他朝思暮想深爱着的人如今终于回到他身边了。

他将头贴在越姬的耳边同她低语
“现在你需要一个属于你的名字，我想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瑶…瑶光。”
……
失去周霄后的南朝群龙无首，不出几月便已在北朝铁骑的震慑下尽数归降，白耀倒也很好地遵守了周霄的第一个条件，而后既为了稳固南方局势也是为了那个老家伙的遗愿他迁都南皇城算是终于一统天下了。他自然也清楚周霄口中第二个条件的意味，待得局势稳定后，他终于也对着南方的世家们动手了，他手握着铁骑重兵几乎是所向披靡，他将那些剿灭所得尽数还于百姓也算是收买人心，此时诸多百姓们才幡然悔悟，无不对白耀歌功颂德。
但这龙椅上的安稳清闲日子终究是有些不适合白耀的。在他望向那四海升平的天下时他总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好像遗漏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可那是什么呢？他夺得了北朝皇位、夺得了天下、夺回了瑶光，虽然他不知为何瑶光总是很难一笑，总是望向那北方。听瑶光身旁的宫女说，瑶光从前喜欢去那祈灵山上看桃花。如今又是初春，他想带她去看看，但是瑶光并不愿去。
其实在白耀内心深处，他很清楚他遗漏了什么。心中的那个声音，那个渴望越发的清楚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他要找到周霄，他要同周霄完成那始终未完成的一战。当那个念头越发的清晰，他的心情便越发的难以平复，他摸向他那宽阔的大剑，大剑好像同他有所共鸣，都有一种对厮杀、对胜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