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下(20)

于是天下刚太平不久，白耀又开始大动干戈了，他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周霄，他要战胜周霄。他甚至已经顾不得朝政，顾不得那总是难有一笑的瑶光了。那股对战斗、对胜利的狂热已经完完全全地占据了他的灵魂。
他苦苦寻觅但是许久未果，不过他不打算放弃。
终于，探子传回了些许消息。
就在他大动干戈，派人四处寻找，天南地北地找寻周霄时，无人留意过就在他眼前，皇城的北边祈灵山上道观的后山饲养着一匹极其健壮俊美的白马。当他得知这个消息时，他几乎不用多加确定便立刻前去，没有携带其他的随从，但他带着瑶光。瑶光一直都清楚周霄是绝不会四下逃窜隐匿的，倘若说周霄有所去处，那他只可能在两个地方，如果他还活着那他只可能在那祈灵山的道观中。瑶光心中一直都清楚，所以她一直抗拒着再去此地，她更不想让白耀知道此事。但如今越再拒绝只会越发地显示着她的心虚，她没得选择。
道观中人对此倒也并不如何慌乱，毕竟就连周霄本人都仍是神态自若，算是早有预料。
白耀上来时，周霄已一脸笑意地站在道观之外等候了，瑶光则不敢上前，远远地站在桃花之中。几年未见瑶光愈发地带有韵味，却仍不改那一脸愁容的娇弱之态，桃花的粉嫩映在脸上也更显动人模样。周霄那清瘦的面庞也已更添了瘦弱之感，头发甚至有不少斑白之色了。

白耀与周霄二人无需多言，皆知今日必将为他们二人的羁绊收尾。
在稍稍挪动位置后，两人即要开始动手了！那颇带有宿命意味的一战结束就在今日。其实与白耀一样，周霄心中也一直渴望着同白耀真正的一战，习剑之人倘若没有傲气是不会令手中之剑绽放出锋芒的。而且虽然一统后的前些年白耀将那两个条件遵守的很好，天下也一片歌舞升平之象，但现在他准备好了要向白耀提那第三个条件了。
两人各自取出配剑，稍作礼节。
“此剑名为子长。”周霄手持修长银剑面对着白耀朝他道。
“此剑名为断风。”白耀也是同样握着宽阔的漆黑大剑朝周霄报到剑名。
两人即刻动手，竟无丝毫试探之意，刚一开始即倾尽全力，开场之势竟和多年之前初遇时一模一样。周霄只身凭剑招朝白耀攻去，白耀则见招拆招皆一一化解。但这一次和数年之前终究是有所不同了。白耀的无招之招此时竟颇有些剑招的影子，竟能在几招化解之中增加数招回击之剑。而周霄的剑花愈发地舞动则愈发地变得奇怪，在白耀的回击之下变得似乎是漏洞百出，已是再难维持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招。但只有白耀清楚此时周霄的剑招已是愈发地接近于无招，此时周霄的剑术亦绝不逊色于他！但这只会令白耀越发的激动、越发地狂热，因为这才不算辜负他多年来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