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下(15)

道士们亦不做过热烈的招待，遇见周霄时也只稍做礼数微笑点头示意。彼时周霄已推行了不少本意慧民的新政，但诸多不明是非的乡民却跟随着世家们对周霄口诛笔伐，但道士们向来是清楚的。老道们讲的所谓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云云对如今的周霄而言亦是太过遥远了，但周霄仍喜欢和他们谈论些清静无为之道。
就这样，春花秋月带走了岁月。
尽管瑶光仍总是不笑，唯一能让她眼中闪过些许光芒的只有北边传来的消息。
那是白耀已在亲征。
第十一章 至南
北朝朝政如今已是焕然一新，国库富足，边军亦是整装待发更是由白耀亲率，周霄原以为这是对南朝边城的一次考验，没想到竟是一场灾难。
不知道白耀开出了什么条件，周霄特地派去镇守的州牧竟是被边城的世家杀害，然后世家们大开城门叛变了！边城对于南朝的重要性不必赘述，边城以内南朝便是千里平原，这在白耀边军手下根本无险可守，放眼南朝再能阻挡北朝铁骑的关隘已只距南皇城数百里外。朝野上下听闻此消息竟是一片哀嚎之声。议和之言在朝廷之中生滋生着，他们想要周霄将瑶光交出，更有甚者已经骂瑶光是祸国殃民的妖女。周霄充耳不闻，心中只觉可笑。但周霄仍在积极地准备着应对之策，边城之内不少世家也已在蠢蠢欲动，周霄不想用士卒无谓的血肉去弥补世家们叛变的过错，便令大军撤回至距皇城百里的关隘以内，这是他心中最稳妥的办法。现在他准备依靠此关隘同白耀进行着拉锯战。

但白耀这些年逐渐坐稳龙椅之后不断的对贪官污吏们进行着清算，加之从极乐都中缴获的大量财宝，北朝铁骑如今已是暂时获得了充足的补给。周霄则背靠着富饶的南朝，鹿死谁手实难预料。
叛逃北朝的世家们在安稳些许日子之后终于又开始有所动作了，又开始将手伸向北朝朝野了，这些白耀都看在眼里，他也一直有所提防着，不过白耀虽能一令之下让极乐都覆灭，面对这些归降的世家们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在这谈判桌上世家们面对的筹码却是早与南朝时不同了。而另一端，周霄一直据守关隘坚壁清野，也一直在谋划着光复甚至是一统之计，但看着前线不断增加的伤亡周霄也始终皱着眉头，每一名将士的死亡都意味着一个家庭的灾厄，倘若反攻，这个数字只会增长得更加恐怖。
暗流涌动，几方的博弈之下，终于有人先动手了。又是白耀！倒也难怪，虽说白耀登基以来麾下铁骑补给不曾拖延，但北朝终究是战线更长，南朝关隘之后便是富饶的江南，此消彼长之间难怪白耀按耐不住了。但他出手的动向却不是南朝而是归降的世家们。自战线稳固以来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时时鱼肉乡民，所收服的城池不但没有为他的军队提供充足的补给甚至还成为了他继续行军的阻碍。他原本打算一统之后对所有世家再一起清算的，但他现在有些等不及了，周霄的战略也的确出乎他的意料。可是是世家们也绝非任人宰割的鱼肉，他们手握不少族中私兵，更重要的是他们仍时时蛊惑着不明所以的百姓们。但他们低估了白耀的杀伐果决与决心，就连前线将士不少也被抽调至这对门阀们的清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