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行录》第一章(3)

“神啊!求求您!把我女儿还回来吧……”女人抽泣着，嘴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似乎用尽了她的力气，“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求求您……她还那么小……不可以离开妈妈的……哪怕……哪怕我只能跟她多相处一小段时光……我也很满足了……求求您……”语音刚落，女人便向着石像磕了三个响头，闭上眼睛再度祈祷神明听见。
男人微侧身子坐着，翘起二郎腿，像是在看戏一般看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呵，人类真是奇怪，没有就没有了，总是执着着要失去的东西。
男人一脸幸灾乐祸。
再说我还什么呢？你没有的又不是不付契约代价的人类。
祈祷完毕，女人缓缓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红肿，眼神如同窗外被雪压断枝头的树干般没有一丝生气。冷，就是无尽的寒冷，深入骨髓的寒冷。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收起了他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幅似怒非怒的模样。
三十年前，好像有个人……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求我帮她的……
男人摸了摸右耳的两个耳坠。耳坠相互碰撞，发出微小却清脆的声音，忽地打破了现在的安宁。

还有……这个女人……有点眼熟……呵……
男人突然大笑起来，“罢了，反正也是无聊。偶尔干点挑战自我的事，也是种乐趣。看来有段时间不会闷了。”
他举起手来，打响响指。
“嗒”，命运的古钟被敲响。伴随着“咔呲咔呲”的摩擦声逐渐变大，古钟开始摆动了。
二
“嗯，那就麻烦你过来一趟吧。”实习小护士挂掉电话，叹了口气，“护士长，已经联系孔姐的家人了。”
小护士说着从护士站探出头来，偷偷瞄着在走廊上独自坐着的一个女人。”
“孔姐呀……真是个可怜人……”小护士摇摇头，不忍直视“唉，丈夫才刚因意外殉职了没多久，现在女儿也没有了，怎么会有那么命苦的人……”话都没说完，小护士就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护士长轻拍小护士，给她递了纸巾擦擦泪。看着远处的孔施欣，护士长也无奈叹了口气，“我在医院工作那么久，也算是见惯了生死。有的人真的是那么命苦的，唉。”
“要是这个世界有神就好了，这样就能够帮帮像孔阿姨这样的人了。”小护士抬头畅想着，眼神似乎要看穿天花板，直往天上看去，期盼真的有神明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