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行录》第一章(2)

男人淡淡地回了一句，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听到回应，艾利维便推着小餐车进来了。进门后，他把小餐车停靠在门旁，单手捧起放在小餐车上的盖着盖子的餐盘。他不紧不慢地走到男人面前，单膝跪地，轻轻把餐盘放在桌子上，接着掀开盖子摆好刀叉然后起身。一套动作信手拈来，想必也是长年如此了。
“今天的是？”男人发问，仍然没有抬起头。
艾利维微微鞠躬，“大人，是芝士蛋糕。听闻这是御厨精心研制的新口味，味道极好。”
“嗯。”
男人起身，撩起掉落的碎发捋到耳后，拿起叉子挑起一点蛋糕塞进嘴里。
传闻说的不错，蛋糕确实好吃。
艾利维也没闲着。他放下蛋糕，便走回餐车边上，从餐车里取出一个黑色大袋，熟练地把地上那些还附着少许肉的骸骨放入袋中。他的手没有丝毫颤抖，但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他内心还是带有恐惧的，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怒了男人。那时想必他也会变成眼前这白森森的骨头一般吧。
魔神对于恶魔来说，是整个魔界乃至整个世界处于最高地位的存在。无论是实力如何强大的恶魔，在魔神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块会动的食物罢了。

外面突然熙攘起来，让这处平日冷清的地方，也染上了少许热闹的气息。
“艾利维，连我这里都热闹起来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男人挑起最后一点蛋糕放入嘴里，抹嘴，笑了笑，“搞得我都有些感兴趣了。”
“大人，今日是立秋，又是魔界一年一度的晚夜节了。”艾利维暂时停下手中的活，微微鞠躬，回答男人的问题。
“原来已经立秋了。呵，时间还真是过得快。”男人侧靠在沙发上，手撑着脸，翘起二郎腿，“最近人类过得太和谐了，以致于我无聊过头，连时间都不记得了。真想找点乐子玩玩~”
“神!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一把女声在男人耳旁响起。这声音沧桑伤感，带着哭腔，不知从何处传来。
“呵，才刚说完，这乐子直接找上门来了。”男人微微一提嘴角，似笑非笑。“嗒”一声打响响指，男人便消失不见。
他再次出现，是在一处阴暗的地方。这个地方散发着冰冷阴森的气息，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穿过缝隙进入这里。他坐在这地方正中间的石像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下面跪地祈祷的女人。
女人看着石像，泪水不停地顺着脸颊向下滑落，摔在地面生长着的杂草上。她看不见坐在石像上的男人。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