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风(4)

他只戴了右边一只，也并没有放歌。眼睛依旧闭着。
周围都是草地，再大的雨落下来，也并没有多少动静。但坐在铁皮的大巴里，就会被吵得不胜其烦。雨点降落在车顶上，声音传进车厢，沉闷而厚重，像是直接落在心脏上一样。他微微睁开眼睛，看斜着撞击到玻璃上的雨。雨几乎是45°落下，敲在玻璃上，溅出一大片水花，但更多的还是吸附在玻璃上，任由重力将它们带回地上，或是同下一个雨滴相撞，再一同飞起，一同滑落。
他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把朋友吓了一跳。但没一会又靠回去了。

“我想开窗户。”他主动解释。
“不想下车吗？”
“没那么想。”
“我想下去。走不走？”
“有伞吗？”
“没有。”
“你去问问。”
朋友立马转过头去问旁边的人有没有伞。
“我是让你去问司机让不让我们下车。”他把朋友拉回来。
朋友立马跑到大巴前端。
“不让。说太危险。”朋友一脸失落。
“没事。以后我们自己来。”
雨很快停了，车又开起来。车开得并不快，但窗户上的雨点却极快地向后流动。他听见草原的风从车边掠过，奔向远方。它们会绕过错落的毡房，带上牛羊的呼吸，然后消融在不可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