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祭司(4)

这座被放弃的城市失去的岂止一个祭司。
“我以狄安娜之名要求你坦白。” 
她蓦地抬起头，直视他的双眼：“我竟不知，何时长老院也能够传达神谕了。”
“看来你接受了死亡。”执政官面无表情地宣布。
VIII
他们选在白天行刑。
她从石阶上走下，面前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人们互相交换眼神，窃窃私语。没有人扔水果或石头。衣服仍然是干净的。他们也没有拿走她的祭袍。
神偏爱于我。她想。
她沿着石板路向前，穿过广场，人们默默跟在她身后。
行刑者在城墙内侧小土丘旁停下了。真是奇怪，她此前竟从未到访过这里。
她沿着梯子下到石室，对着桌子上的食物和水微笑了一下，安静地坐在了床上。
梯子被抽走了。
泥土自上落下，扬起的灰尘覆盖了石室。
她躺下的时候想起了从大祭司那里学到的屏息。大概我是唯一体验无人唤醒时刻的祭司了。她想。

也到了该放手的时候。
银币从床上掉落，塔尼特和飞马交替旋转，最终归于无声。
智者不入爱河。
永别了我的将军。
IX
神界之门已闭。
女神啊。
塞勒涅、阿尔忒尼斯、赫卡特。
以月相之力，重入轮回。
当祭司蒙上面纱，她的身影无人可辨，亦无人可寻。
完全自主的人生，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