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43~47（VOL.4.太古洪流.中下）(13)

祂看着因灵心骤然归位而几乎跌倒的魏无羡，手臂微抬，像是想要扶他，却最后也没有动，
“这是你的灵心，你‘今生’死都未死过，为什么会少了它，你心中不知？夷陵老祖，玄晖真君殿下，‘重生’的不是你们，是这个天地。”
“……卫、嘉、陵。”
魏无羡被蓝忘机扶着，灵心震荡，裹挟的乱流不住冲击识海，他咳喘数声，唤道。
“啊，你想起来了。”
“你早就见过我，我也给你讲过她的故事。”
卫嘉陵全无表情的脸显得极为冷酷无情，
“我应该早些将它还给你。如何？当日只差一步便可封圣成神、脱离此界，却生生扛下天倾地毁的反噬也要让那世间重来，结果呢？直到仙都再次崩毁，直到人皇血又一次灭绝……他们，你的‘子民’们，寻到生路了吗？”
魏无羡挣扎站直，不答。
“你和你的‘母亲’，一样的傻。”
“她不是我母亲。”魏无羡笑意散尽，实在难以认同。
“她是！”
卫嘉陵人形褪去，化作庞然阴影，逼近魏无羡咫尺，忽然歇斯底里起来，

“她剜出自己的心来到阴界，又剖出半副神魂才造出一个孩子，我将祂亲自送到人间，看着祂生、看着祂死，每一次都将祂从天脉中召回，看着祂降生在世上的每一个角落，一点、一点自人族血脉里聚出全副人皇血，变成你！”
“几百年！你却丝毫都不珍惜！”
“人族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偏要为他们一次又一次地找死！”
“是，可我也是‘人’啊，我坐井观天，我浅见薄识……”
魏无羡最受不得这套，只得抬起手犹豫地拍了拍几乎贴到脸上、连眼耳口鼻都瞧不见在何处的漆黑软皮，无奈道，
“做都做了，如何知道后面的事呢？”
“几千年！”卫嘉陵嘶吼道。
“对不起——，对不起行吗？”
“只有我不会死……”
卫嘉陵抽噎一声，重新缩回去，变作嘉陵公主的模样。祂将自己蜷成一团，宛如一头受伤的野兽，呜咽起来，
“只有我。”
***
从前，阴界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祂，也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