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43~47（VOL.4.太古洪流.中下）(12)

“……也对。”
魏无羡从善如流地点点头，口中又辩，“那我也可以唤你姐姐啊。”
不想，那‘人’思索片刻，虽不甚心喜，却颔首认同道，“亦可。”
如此便又归于寂静。
魏无羡面色谨慎，将那‘人’身旁形影一一辨别，俱是他旧日曾于这阴界之中所斩杀的“厉鬼”，比照他与蓝忘机先时所见，更似人形，却凶煞非常且毫无神智，若是放在世间，只一头就不知要掀出何等滔天祸事，此刻竟皆低眉垂目地立在那‘人’身旁，近乎乖顺……
“我记得，这里似乎并非阴界中心。”
魏无羡不着痕迹地将蓝忘机挡在身后，试探问道，
“姐姐是专门来等我么？”
“是。”
那女像虽美，却十分呆板，宛如石雕玉塑，教人难以亲近，
“我‘看见’你了，便来见你。”
“阴界广大，时辰久了，你就回不去了。”
祂所言颇具善意，魏无羡却仍难放松，他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指间捏着法诀，
“姐姐寻我何事？”

“你来阴界为的什么？”
“凡间的阴山出了裂隙，‘恶鬼’们都跑到了草原上涂炭生灵，求姐姐召回他们可好？”
魏无羡想了想，捡出实话答祂。
“这是实话。”
祂颔首认同，旋即却又望过来，目光似直投进人的心里，声音不辨喜怒，
“但你在多管闲事。人皇，六千多年了，你还是这样天真，你为什么不明白，无论你救多少人，牺牲自己多少次，这就是此方天地的命。”
祂指指魏无羡身后的蓝忘机，忽而摊开掌心，现出一点金红跃动的灵光递来，
“自舍生路，好容易得来这须臾的重逢，回家去罢。”
“我不是人皇。”魏无羡压下心中怪异，忍不住反驳道，“您或许识得一个与我相似的人，但我不是他。我只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活六千多年？”
“套话和狡辩是你们人族的陋习。”
祂神色有些生气，翻手将那点灵光打回魏无羡额心，看着猛然腾起的灵火，漠然道，
“我说你是你就是，就算曾经不是，如今也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