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堕甑不顾(下)[雪](6)

“我很开心，虽然这不是我一生中第一场雪。”捷克回答。
“为什么？”
为什么？捷克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想这是……本能反应。”他最后嘟囔道。
“你曾见过雪，也了解它的利与弊。”殒月回答说，他森林绿色的目光和蝴蝶一样忽闪，“所以你很清楚你曾见过的事物，你有经验。而今天这场雪比以往更加冷冽而显得严寒。而你对于其他的事物抱有幻想。”
“我从不幻想！”捷克急切地一甩狼尾。
殒月盯着他。“没什么好羞愧，我们都会幻想，都希望生活能简单而顺利。”
捷克叹了一口气。殒月说的对。我就是一个逃避现实的懦夫！“我一直都在犯错吗？”他轻声说道。
殒月轻轻地用口鼻触了触他的肩膀。“我从不强求你干什么。你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你知道该怎么办的。”他把下巴搁在捷克的肩膀上，摩挲着，喃喃地说，“我永远爱你。至少你比大多数人都乐观。”

无济于事。终于清晰起来了。捷克感激巫师委婉的表达。现实莫过于眼前的这场大雪，尽管它们都是真真切切的；而幻想向来建立在现实之上，却从来没有人对此深表怀疑。现实和幻想向来仅是一步之差，但它们的边界模糊不清，仿佛可以延伸至久远。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失去巧克力的悲痛之中，只有我依旧觉得轻松——原因并不是别的，这非是殒月口中的条件反射……那场噩梦让我暂忘了现实的情形，再加上我一直都在逃避现实的懦夫心态……水到渠成嘛。
“我们一直都在用主观去衡量这个世界，”殒月闭上眼睛，眼泪在他脸上结成冰晶，“可我们只能猜测，并不能对未成谶的事情下定论。正是如此，我们才反复用手段去判断，但有时候，这只会让我们深陷其中。”
“所以你才会让我去探测倒树下有什么……倒树也险些砸到我……”捷克喃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