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远航(5)

“删除不了。”生物学家看向庄理：“是基因吧，你要把自己写进人类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中，甚至代替求知欲，这样无论是虚拟世界还是以后的现实世界，你都会以基因的方式永远刻在人类族群中，对吗？”
“你一个罪犯，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条件。”
一番话让庄理瞬间站到反人类的一队。人类失去求知欲就如同海豚失去声纳，蝙蝠失去回声定位，彻底失去对抗漫漫长夜的唯一武器。
庄理扫视一圈，忤逆的感觉让内心得到一丝喜悦：“你们代表正义，而我负责成神，两者并不冲突……你们能消灭人类心中的神，那是本事，消灭不了，那就请将这份意志传承下去……而且边境计划的失败也让联合国财政达到冰点，没有一梦公司的支持，接下来任何拯救人类的行动都将寸步难行……当然你们可以逮捕我，但我身后的机械军队以及陷在虚拟世界的那五亿人想必不会坐以待毙……甚至你们无法确定在你们面前的我是不是替身。”
充满威胁的争论还在持续，支持庄理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大。秘书长拍响铃声，松开咬紧的牙齿：“我没意见。”
赞同声此起彼伏，现在所有人都看向最关键的一票——鹰派代表岳江满。他摘下军帽，将和平勋章整齐地摆在旁边，直起被炸伤的机械脊椎：“开除我吧，我是一名军人，不会同鬼邪签订协议。”

秘书长紧闭双眼：“你被开除了，还有陆直、周通、刘然等人都会被下放。”
三
一个月后，一梦公司在几亿人的欢呼雀跃中重组上市。
被降职成地方机动队的陆直收拾东西，在银色橄榄的照耀下卸除徽章。从屏幕中钻出的庄理就职演讲再次激起他的不满，甩掉背包，冲向国际法院。
他推开一路上劝阻自己的战友，在即将进门前被防暴队拦下。他做梦都没想到一生都在反恐除恶的自己，会被当成恐怖分子对待。
透明的纳米盾牌快速向陆直推进，手无寸铁的他只能依靠本能躲避飞来的麻痹弹。他在密集的盾阵中撑开一条缝隙，争斗中却摸到了一把枪，更不知是谁抓住自己的手扣下扳机，如闪电延展的电磁弹顷刻间击穿几名士兵的大腿。他还在发楞的一瞬，一发穿甲弹径直从胸前穿出。
所有人都懵了，防爆兵以为陆队长只是简单的发脾气，既然会演变成真枪实弹。他们摆好盾阵，不敢妄动。
不知何时出现的士官长放下还在冒烟的手枪，下令带伤员前去医治，随后把在地上大喘的陆直翻过来，用枪抵住他脑袋：“你要造反吗！幸好现在和平大厦没有对外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