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远航(17)

“回到庄周梦蝶……蝴蝶的一眨眼可能就是庄周的一生，而你的一眨眼可能就是蝴蝶的尽头……或许这些对于敌人来说都不是战争，只是一场实验。”投影开始模糊，滋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而庄理也变成了一台人形显示屏，眼睛频繁闪着红光：“多的，我也不能多说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能源就快耗尽了。根据知情权，你的思维已经被拷贝成NPC，这是我对你们的尊重，也是最初我帮助你们建设空中花园的协议之一，黎明前的残影们。”
陆直呆住了，庄理轻描淡写的推论好像给他的世界打开了一扇大门，可虽然门是开着的，自己却怎么都进不去。而庄理却轻而易举地站在里面或者外面，比自己更接近某种东西。眼前人影变得无比巨大，双目深邃地如同宇宙。但他还是犹豫了，抓住伸来的思维导管，缓缓低下头：“我还是无法确定这些事情的真实性，但这些让我心安的话……谢谢你，祝你好运，你赢了。”
“你想代表正义，但在我的理解中，它只是倔强的另一个名字。”
灯光黯淡，黑夜的幕布在白天降临在这间不大不小的房中。在思维导管插入陆直脑中传递数据时，他有点理解庄理所说的话，呆滞的黑眸中闪亮着僵硬的火花，一声猫叫将他拉回来，睁开眼，小猫正静静地舔着他嘴唇。

“拒绝了吗？但还有个地方很适合你……”庄理点亮地图一角：“和你一样的人管这里叫不周山，意为他们才能引导人类走向极乐。不过他们也只是想建飞船去拆穿联合国的谎言而已，也许有你失联的同伴。”
刚被打开的门贾然静止，陆直停下脚步背望着，两处的视线不断在脑海中切换，在弱光中有东西熠熠生辉。庄理在漆黑的寂静中等了许久，而他也终于回了一次头。
十
海面寂静宜人，浮藻类植物让海面蓝绿相衬。陆直乘坐一辆单程水上飞机在目的地悬浮，与眼前不见踪迹的不周山相比，手臂上小猫的抓伤更让他心烦。虽然已经给它打了强化剂，但相比于外面发疯的世界而言，这真的有用吗？也许将它带在身边是一个好主意，但一想到小猫终将要自己面对凶残的世界，还不如现在就放它离开。
正当他独自周旋时，一圈黑影在海面下穿行，直到惊起一阵波澜才展现出自己的真实样貌。细长的机身延展出两片羽翼，包裹周身的焰流卷起漫天白雾，直到看见标志性的火红空气，他才确定这是“炎”级号潜艇。
而此时水上飞机的无线电滋滋响起：“呦，陆直！你竟然没死在那群又蠢又坏的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