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兜售回忆》作者深雪 第二章（下）(6)

只能肯定的是，阿彻很爱她很爱她。她怎会不知道！
可悲的是，这样爱她的人，却不能叫她也同样爱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见他的脸便觉讨厌。在决定他是替死鬼后，他的讨厌度倍增。当初决定不能爱的人，以后任凭对方如何努力，她都不能爱上。
唯一能有的是罪疚感。
多么彷徨。她爱的人她捉不住；不爱的人她对不住。
她也知道，到头来，她将得不到任何一个。
拿起一瓶酒，就那样灌下去，不理胎儿死活。最失败就是怀了孩子，若果不是这不知是男是女的物体，她便不用赶着找个人结婚，她便可以与Todd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用酒灌死他。Julia愈喝愈多。
因为太爱某人，又因为自觉太对不起某人，而且想得太多，自某天起，年轻美丽的怀孕妈妈染上了酗酒的习惯。只要有酒，她便可以笑。虽然那笑容有点诡异。
情况一天一天坏下去，阿彻发觉自己完全解决不了妻子的问题。

她时常东歪西倒，有一次甚至醉倒街头，要到医院才能够领回她。
每一次，她抓住阿彻的衣领，不是哭便是破口大骂。但眼泪流得再多，骂得再狠，阿彻听着听着，还是不明所以。
他一点也不明白他的妻子。她睡在他身旁，他还是不能够明白她。
她与她所做的，一切是个谜。
她的神秘感自他第一眼看见她之后便与日俱增。真是奇怪的事，生活上已完全没有距离，但她依然令他大惑不解。
她从来不说自己的感受，因为她的封闭，阿彻亦不敢向她说及太多关于自己的事。关系如此疏离，没多少经验的他却以为这是正常不过。他对自己说，要温馨甜蜜的婚姻生活，便应挑一个甜腻的女子；最初喜欢上Julia之时，便已知道她难相处，既然是自己挑选的，便不能怨恨谁。
总有一天，她一定不会再这样。或许当孩子出世后，她便能安稳下来。他愿意等。
一直这样为她开脱，阿彻一直自己安慰自己。
还以为可以这样就此下去。原来忍耐是会有崩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