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腥味的春天---克味小短文(7)

“遇到问题了，就确认变量，重复实验，消除误差，直到取得最终结果。”
老人又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在肺里藏了一会儿，然后平静的说道：
“我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
军官在海岸边打死了一只海鸥，然后用宽大的椰子树的树叶做出了一根绳子绑在海鸥的翅膀上，然后再系在了一块礁石上，为了确保不被海浪冲走。接着，他就把海鸥的尸体扔到了他记忆中杀死年轻人的那个位置。
看着海鸟的尸体在水面上飘着，军官也坐了下来，开始钓鱼。一整天过去了，除了上钩的一条带着斑点的小鱼，整片海岸没有任何变化。
看着夕阳一点点落下，他感到十分无趣。便躺下身来，望着天边的云彩。
会不会是因为没有沉到水底呢？还是那个漆黑的大洞里面有恶魔的诅咒？军官认真的思考着。任着思绪乱飞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困倦。就把绑着海鸥的绳子放在了他的手里，然后睡去了。如果真能复活的话，它飞起来我也能感受到。军官放心地想。
当他醒来时，他看到了自己头顶的月光照耀着的云朵裂开了一个缺口。这缺口之后的，是漫天的繁星，群星的目光透过这个缺口，窥伺着这片海岸，凝视着岸上的军官，和摇摆的海面。

低头望去，黑色的海水让他看不清楚，他轻松的收起了绳子，轻盈的重量让他感到不安。
打死的绳结被解开了却没有断，绳子的尽头除了湿漉的海水，什么都不剩。
他感到恐惧，但他却不知道自己恐惧的是什么。他可能看到一只复活的海鸥，也可能看到一只死去的海鸥，但唯独这样的结果不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翅膀上打死结的海鸥是不可能靠自己逃脱的。多亏了长期的军旅生涯，他知道自己的睡眠是很浅的，如果有人靠近他一定能感觉到。
这次试验的结果让他充满了困惑，所以他觉得要用一个能和自己交流的对象来当样品，进行最初的试验的复刻。
第二天一早，军官穿戴好他的衣物，严肃的仿佛是刚刚走上战场一般，但长久的荒原生活依旧在他的军装上留下了永久的痕迹。唯有一双黑色的皮手套，因为会影响钓鱼的手感而少被他使用，依旧光亮。而作为一个军人，他向来爱惜他的枪械，即使是在野外也不曾忽视养护。他的贴身手枪依然功用完好。
他将手枪插入他腰带上的枪套，然后把外面的风衣裹紧，向着他自己曾经隶属的战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