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故地寻芳枝》（上）|踏入故地，探寻家族的百年风云变幻(3)

我们和那些举家搬迁或世代定居一处的人家不同的是：我们可追溯的就是先祖们在清朝末年从四川逃到贵州的这一辈，再寻不着家族的其他分支和族人了。尽管有关家族历史的说法众说纷纭，但较为真实较为流传的只有两种：一是老祖的零星记忆，另一个则是在家族兴旺之后的种种推测。当然最可靠的还是第一种，但也是最为缺失的。
我们在乱世中走散了！
据老祖晚年的回忆和长辈们说，老祖对父亲和家族概况毫无记忆。当时为了逃荒避乱，他只记得跟母亲和三四岁的妹妹一路走走停停地来到贵州。一次匆忙趱行，他们为了方便赶路便将妹妹临时寄养在当地一户农家，但后来定居之后再没有找到妹妹的下落。
老祖和母亲靠四处打短工谋生，时间久了，乡亲见他们勤劳又待人诚恳，同情这对外乡来的孤儿寡母之余又好心做媒，让老祖母嫁给当地的一个老光棍。据说老人识字、还能给人算八字。老祖天生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一人能顶几个大人，据说十几岁与同龄的几个孩子比试力气玩，他双手能活生生地拧下大碗般粗大的树皮；为了补贴家用，他常常一个人扛着棺材盖到三百公里之外的贵阳去卖……继父和母亲在过了几年安稳日子之后相继去世，老祖在乡亲的好心帮助下成家立业，又在岳父的帮助下数次搬到亲人们附近，直到解放初期搬到现在我们居住的地方，迄今到我们一辈已经生活了四代。

另外一种说法颇有些神秘感。我们家在20世纪60-80年代的农村来说还是相当富足的，后来幺爷等人精神失常后，当时在很多方法尝试过仍旧没有效果后有人去求菩萨问巫婆之类的，反正不放弃任何希望。传说老祖的父亲是一名有知识的、长年行走江湖的生意人，说他是在清末的某天早晨的断桥边与家人告别后，跟几个逃难的亲戚一起出去做生意的，从此杳无音讯；后来在外地因一笔生意被身边信任的一个亲人出卖，最后谋财害命客死他乡。还说他的身份特殊，但是我们无从得知。这一说法只能由一个事实来佐证，即他在老祖出生时将乳名起为“来生”，据说他当时非常激动，忧郁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那天我跟父亲扫墓回来还聊起此事，我们半认真分析半打趣地说可能跟“革命”有关，他可能就不是普通的农民和商人。也许他为儿子起名时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也许他是为后继有人而高兴，也许他是对家庭的无限愧疚和爱，这一切都只能期待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