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天地回萦-09~12（VOL.灵力潮汐.上）(10)

“再后来，你们就开始为了争夺力量而去厮杀，打仗。”
“这没什么，灵兽们也是这样的，为了生存下去，为了得到更加优秀后代延续血脉……无论是哪个种族，总是有很好很好的，也有很坏很坏的。”
“你们的战争持续了很久很久，虽然会有间隙的和平，却总是眨眼间就又打了起来。真像是太过淘气的幼崽，一刻也没有闲着的时候。”
“不过，你们已经不是幼崽了。”
“开山、断水，驱逐异族、焚烧林野，往往两个修士一言不合斗起法来，就要毁掉数十座城。终于，把自己赖以生存的地方，把这片土地，弄得一团糟。”
“灵气变得稀少，当然，魔气、怨气也没有例外，从此再也没有人能轻易的开启那些给山川大地造成伤害的战争。”
“那时候，我也已经很老了。”
“我不再拥有庇护这座山的力量，自然，也不再能保护居住在这山下世代供奉我的人族。”
“有一年，北方下了很大的雪，冰雪封住了整座山，也困住了山下的人族。寒冷、饥荒几乎夺取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为了活下去，他们把我当做了度过灾难的食物……”

“我骗了你，孩子。”
合黎停了下来，垂下柔和的目光看着不知不觉坐在自己身边的魏无羡，像是有些悲伤，她说，
“我已经死了。”
魏无羡坐直了身体，睁大双眼看着她。片刻，他眨了眨眼，笑道，“您现在才是骗我呢，您分明是活着的。”
“我活了过来，但我也已经不再是我了。”
合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我怨恨吞噬我血肉的山民，怨恨令我迁怒，时刻驱使着我去杀死山下的那些人族——用他们先祖曾经对待我的方式报复他们。明明不需要进食，却夜以继日地饥饿，贪婪、嗜血，终于无法自控，进而被你们发现。”
“那为什么不下山去？”
魏无羡直盯着白鹿被木刺钉穿的四蹄，
“既然他们是仇人的后代，为什么不去杀了他们？”
“我和你们人族不一样。”
合黎冷漠又高傲地俯视着他，
“我是山神，我不会让自己堕落成被怨恨驱使的怪物。”
“你走吧。”
“这场大雪会一直持续到明年的春天，想必你已经察觉到了，雪中充满了丰沛的灵气，在被你们人族耗尽这么久后，山川的灵气终于复苏了，再过数年，这座山中就会诞生新的强大精怪，或是妖魔。它们也许会和我做出同样的选择，也许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