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囚牢篇(4)

袁掣从容地昂起头，一样的野蛮的浊眼似视向我：“搬吧。”
云中间或窜起的电弧这时却静声，天幕侵染下腾翻的墨黑。
冰碎。 巨兽到来。 “现在是哪天了。马古！！”撤后的袁。 “整15天。” 冰面迸裂，地陷。 难以站稳，跌倒。 巨兽声轰，隆隆逼近。 落碎，深冰破开，地面正下有冰船。 “船！”声音——少见的声音。 三黑明，掉到地上，因急忙下梯。 沉日，巨兽长影伸到脚下。
二次崩陷。 三黑明扭跑，掉进地面缝中，下是黑不见底。 鹤，翻落，弹折骨起，睡上甲板冰面。 “火！”，袁。 从哪里，不知道哪里，火舌揭揭起。 针倏穿过，袁掣脚间，冰刺枪——抖索跳开。 “耶挞！” 厨子叫我。 “轮次第，应你引开只大件。” 好。 我没来得及思考拒绝。
船前，稍远，正塌下一列平道，连上周火炆析出水层，俨然有河，丝丝催促着船的发动。
露出了船前，无事般正修船的连叶五。 
那是在船的后侧，柄戳抱着他的女儿，一旁是已经松开的制动装置，目送水流将船载向远方。

“柄叔，你不带着女儿走吗？”我下到他身边。
“我的女儿、我们家，早就已经被这片冰原吞噬了啊。现在逃出去，也是生活在地狱里。”
他怀中熟睡的女儿身上已布满真菌，再没有一片肌肤像个人类。望着这样的柄郁，我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但是，你不一样吧。你还是想活的，对吧？”
阴云中跃起些红，巨兽正袭过来。一线的闪电砸下，又照亮了它背上的人的脸。我有些迷茫，更很有些累，只站定不想动，机械地抬着头，那股红色正在云间钻入钻出。
探长出右手，并没期待着什么：“你是谁？跟我说说话吧。”
只望着天，自以为话语能被听见：“喂，说说吧，你是怎么到那怪物背上去的。”
那人又举起冰枪，枪的反向处有一股蓄势的闪电。他举着冰枪，没有动作，盯着我，我也与之对视，细长的冰枪在视角中只剩一个蓝色的点，点外萦绕着红色电离。挺腹、甩腰——正是他投枪的动作。比冰更快——赤色的雷鸣刺向我伸出的右手。一瞬之间，我抓住了这道茜色的光——闪电并未打到地上，而是向天上收回。它将我从地面拽起，拖向天空的高点，曳尽雷云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