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走马灯（上）(5)

“赌什么？”
“赌你能不能拿女单冠军，“陈玘狡黠地一笑，“你要是拿了女单冠军就请我吃大餐怎么样？”
“那我要是没拿呢？”
“那我就给你粘一个月的拍子！”
张怡宁想了想，说：“嘿，这不对啊，你这是让我赌自己拿不到冠军啊！”
“怎么样你都不亏嘛！”陈玘耸耸肩，又说，“况且我也不能赌你输呀！”
“怎么不能？”
“因为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冠军！”
05 Que sera sera 
后来有人问起张怡宁职业生涯中最艰难的时刻，张怡宁的回答不是十运会上因为消极比赛被禁赛，也不是后来技术调整期接连爆冷输球，而是2003年的下半年、她在巴黎世乒赛女单决赛中再次被王楠翻盘以后。
彼时离她成功登顶只差最后一口气，就像黎明前的夜最黑一样，那段时间是她最迷茫、最不自信、最看不到曙光的时期。她整晚整晚地把自己关在厕所里，一遍遍想为什么自己总是被王楠翻盘、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站上世界大赛的最高领奖台。

然后她会想起有个人跟她说过一句话——“这次不行还有下次，我以后也一定有机会”。
可是机会已经那么多次降临到她头上，却又一次次地从她眼前溜走，心底像有个声音在撕心裂肺地呐喊，却没有人能听到。
没有人能安慰她，因为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她庆幸那个大声说“我相信你一定能拿冠军”的人没有来安慰她，她不再跟男队训练，甚至很长时间都没再见过他，但是每隔三天，她会在自己训练用的储物柜里发现一块新粘好的拍子，是她习惯的重量，是她喜欢的胶皮。
在连续收到第五块球拍的时候，张怡宁终于忍不住去找陈玘，对他说：“你别再帮我粘拍子了，我不需要。”
陈玘一脸没事人的模样，还问她：“怎么，用着不顺手？”
张怡宁叹了口气：“我问你，吴指导是不是把你要过去跟马琳配双打了？”
“这你都知道？”
张怡宁是听白杨说的，当时白杨正跟马琳谈恋爱，男队的八卦她都知道。马琳是男队的重点发展对象，这个节骨眼上吴指导让陈玘跟马琳配双打，肯定是想冲一冲明年的奥运会，陈玘进队不久可能没那么敏感，但张怡宁不能不提醒他、不想眼睁睁看他错过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