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未生》炸啃 一篇完(10)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叫他“二七”,却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们好像都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可炸敢笃定,他听见了,他听见四面八方混乱嘈杂的声响里,在一片声讨“二七”的喊叫声覆盖下,他清楚地听到了,愤怒的老师脱口而出的名字。
“华啃。”
后来的日子里,炸一直在关注着啃,他眼里的华啃,而不是别人口中的二七。
于是,炸和其他人一起,会在体育课的操场上看到他在到处晃悠闲逛,毫无疑问又逃课了,但是炸看到他在香樟树下捡落叶,然后撕成碎片捧在手心里,孩子般幼稚地天女散花。
会在小卖部看到他抢过低年级学生刚付完款的老冰棍,笑嘻嘻地说自己没带钱就恶劣地跑了,但炸看到他做坏事时笑意和渴求都不达眼底。
会在学校的某一处看到他无视校规旁若无人地抽烟,被警告仍不知悔改,但炸看到他刻意睁着眼将脸掩埋在烟雾之下,直到把自己熏出泪花……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的湖边。
那是晚饭后的黄昏,湖面波光粼粼,周围的花草树木也都因为夕阳照射闪着金色的光辉。他就站在围栏旁,手肘撑着栏杆平静地看着水面,风温柔地拂过他鬓角发梢。置身此间的他本就没什么棱角的五官更显得温和,就连那只平时凌厉地在耳朵上晃荡的耳坠此刻也泛着柔和的光,被斜阳拉长的影子却显得孤独落寞。
炸恍然间想起了早几年心智未满的时候见过的一位名为乔治英尼斯的名家的作品,这幅画面像极了他笔下的油画,浓烈而炽热,朦胧而浪漫,却隐隐透着孤影的哀伤。
直到炸从沉醉中缓过神来,远远地定神看着他,才发现他露在袖子外的半截胳膊上隐隐有抓痕,稍显狰狞地渗着血,嘴角泛着淤青,在肆意地破坏着美感,大抵是又打架了吧。而他的眼睛,此刻却因为湖面的倒映闪着光,眼睫颤动,和伤痕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