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未生》炸啃 一篇完(9)

除夕夜该是家家户户都聚在一起欢庆的日子，炸却在街边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
少年坐在一处不着灯盏门窗紧闭的房子门前的石阶上，安安静静地仰头看天，形单影只，穿得轻简单薄，外套甚至只是一件旧风衣，炸严重怀疑这真的能御寒吗？身子不禁颤了颤，又裹紧了棉外套加快脚步。
买好东西回来的时候，少年还在那里，只是整个人蜷缩了起来，把脸埋进臂弯里抱得紧紧的，似乎是想以这种方式让自己不那么冷，本来就单薄的身子，现在显得特别瘦弱无助。
炸不免心生怜惜又觉得怪异，想着这么冷的天再怎么不懂事都该回去过年了吧。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炸和家人出门省亲，他还在那里，保持着蜷缩的动作。
因为赶路，炸没有细想便被拉着走了。
那张脸，如今清晰地和眼前的人脸对上了。
回想中，炸突然搜寻到极其容易被忽略的信息，记忆中的那人在夜晚仰望星辰，眼眸却黯淡无光，在白天将自己蜷缩的躯体，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而现实中，那人明明是万众责骂的罪魁祸首，此刻却一脸漠然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是个不关事的旁人，眼眸中从未被惊起半分波澜。他是怎么做到做了错事却毫无悔意甚至置身事外傲慢轻浮的呢？大家这么想着。
老师早已到场，在旁劝说了有一段时间了，不断地安抚受害者，不断地试图劝诫作恶者，却换来对方一味置若罔闻的态度，也终于克制不住地发了火，开始数落指责，加以司空见惯的见家长威胁警告。
老师，受害者都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对那人进行训斥教导，吃瓜群众亦是如此，几乎所有人都带着一副正义凛然的表情试图成为审判者，或者至少成为一个正义的旁观者，毕竟用眼神和言语凌迟恶人是多么让人痛快的事情，罪人就该受此刑罚，死不足惜。
可那人还是不为所动，不道歉，不解释，仰着头默不作声。
炸一直没有说话，他听不见耳边嘈杂的声音，只是看着那人紧紧攥牢到指节泛白的拳头和冷淡的眉眼，他听到他在辩解反驳，他听到他说没有就是没有，说一万遍也是没有，交不出来“赃物”更不存在道歉。可现实中回应他的只有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