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光追杀的人》曜之篇 嘉颉•讹菟 （下）(12)

我看见什么，我就是什么。
我是什么，我就看见什么。
庚嘉颉因顾清凝结光阴而彻底陷入思维静止后，她看见的郁先生便不复存在，我想不论是青衫长褂的中年人，还是大袖清风的少年，都不是郁先生真正的模样，都只是我和庚嘉颉想象中的郁先生。
化作少年的郁先生，性情也随之大变，一双大袖扑棱蛾子似的，一脚把端倪踹翻在屋脊顶上，然后一个大跳骑上端倪胸前，抡起双拳，对着端倪脸上就要作打。顾清立马从少年身后，一只手紧紧锁住少年的脖颈，另一只手对着少年的脑袋饱以老拳，倒是一点也没影响少年嘴里的念念有词，很能叨叨。
“那只蟾蜍一直蛰伏在允禛敏的身边，被陆霜惊吓，以为是为庚嘉颉而来，慌张之下归还了庚嘉颉的声音，想要做一桩握手言和的生意，到底是个天真的兔子，数万年死到临头都不知道自己遇见了什么东西，还是咱们顾姐姐拳头够重，硬生生凭着拳头就能跟獍鬼打了个旗鼓相当、平分秋色、半斤八两。”

原来上一次在心湖之上，是陆霜将顾清打到咳血不止，不得不借用端倪的身体在光阴河水里修补河床。
獍，正是陆霜的真名。
“直到那只蟾蜍破窗而逃，我才敢确定它的真身为何，也了然为什么能够把鱼目混珠做到天衣无缝。轻点轻点！听我口令，大家一起放手。”少年的脸已经被顾清捶地肿到不成人样，一双手紧紧抓着端倪脸颊上两团肉不放，龇牙咧嘴道，“与顾菟一样，冒名顶替的那位勉强也算是一名神祇，托生于谎言，真名讹菟，巧了，也是一只兔子。”
少年踢开脚边卷轴，画卷铺展开来，延伸至我脚边。
“这是？”
“白泽搜山图。”少年被顾清勒地声音嘶哑，“讹菟是古早的神明，不知几万年始就是与人共生的神明了，这些神明于人心汇聚处，食人间香火，不死不灭，暴力击杀这种方式是连片刻安宁都得不到的，唯一的降服方法就是用这幅镌刻讹菟真名的搜山图，但是白泽原本绘制搜山图的用意就不是为了猎杀，只能将其封在画卷之内。所以，那些困扰允禛敏的流言依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