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点额 黄榜题名(5)

在宣室殿关了十余日，皇帝放我回王家。我不知他在打些什么算盘，只见卯时末街上店铺家家闭门。当我推开府门撞见一地凌乱的尸体，房檐上整齐悬挂的头颅时，我才明白，皇帝斩断了我一切牵挂，只为抽干我的朱砂泪。宫人将昏死的我送回宣室殿，足足昏睡两日才醒，皇帝的掌事宫女黄莺告诉我，张、王两家本因受我大哥牵连满门抄斩，却在行刑前一晚惨遭贼人偷袭，从奶娃娃到七旬老人一个都没有放过，死得悄无声息，皇帝念及两位大人从前有功，免了旁系死罪，只是流放去了蛮夷之地。
此后我日日以泪洗面，一想到王家那排头颅，麟儿瞪大的眼，还有不知道死相是否同样惨烈的我爹……皇帝一边舔着朱砂泪，一边说我又香又好看，自张王两家灭门，我如同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脸上从未干涸的朱砂泪也任凭皇帝抱着舔。软禁了我两年，皇帝说要给我个身份做他的妃嫔，于是我成了宫里的琳贵人。
我也不闹，很快适应了宫中女人的生活。虽是新封的妃嫔，但皇帝明面上从未召见过我，以是宫斗也将我排除在外。我所住的翊坤宫，其主位乃皇帝第三子的生母淑妃，是个吃斋礼佛的主儿，只是身体不好，我去看望过她，可叹如此温柔美丽的女子却没两年阳寿了。
边关战事吃紧，朝中却无可用之人，皇帝将征兵一事交给他的新宠奸臣，民怨已经飘散到后宫，淑妃也叹着气给我讲了些。那晚，我瞪着眼硬是不流一滴泪，十根手指都被扎上了针，皇帝气急败坏地抽出剑，“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我也不带畏惧的回他，“你若是情愿当个昏君无妨，我只是不能眼看着王焕至死守卫的边关沦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皇帝仰天大笑，扯着我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