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被光追杀的人》曜之篇 嘉颉·讹菟（上）(13)

“这位小丫头身上，闻不见任何魑魅魍魉的味道，半柱香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要说，你家先生很忙的哦。”
没有事情？站在这里的庚嘉颉不就是事情吗？是在说庚嘉颉失去舌头，不能算作事情吗？
庚嘉颉的嘴里没有舌头这个器官的存在，也没有悬吊在咽喉处的某个小肉球，不是被刀片切割，亦非蛮力撕扯，她没有伤口，无需包扎，干干净净。就好像，从一开始就应该是那个样子。
怎么看，都属于怪异之事、恶魅之为。
怎么看，都应该是很严重的事。
但是郁先生的态度，明显不认为这是什么严重的事，连事情都算不上。
隔岸观火的兴致都没有。
“是什么使你产生，找到我就能获得帮助这种幻觉？只需开口求人就能被救，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很多吗？”
总之，郁先生毫不掩饰他的态度，对庚嘉颉的状况毫无兴趣，兴许是我对郁先生的印象一直存在误解，他并非是什么乐善好施的世外高人，如今想来，郁先生一直是在与我做生意，尽管我还没有掏出过实质上的一分钱，但是欠款一直在不断累积，这段期间，郁先生处理掉的每一只鬼，哪怕只是一缕浑浊的能量，都会算在我的账面上，只是因为暂时不需要我真的拿出钱，所以我一直没有直观的感受，大概这个就是资本家的阴谋。

“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郁先生。”
“哦？需要我提醒你，欠我多少债吗？这位好心的少年。”
“她的名字是庚嘉颉。”
“我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的，这位善良的少年。”
“秋分夜里你不是去救她的吗？怎么现在不愿意了？”
郁先生的态度转变太快，太过生硬，我实在很难相信他此刻表现的这副无情模样。
“你在说什么呢？这位乐于助人的少年，要我说多少遍才能记得呢？人是无法被救的。”
少年一只手继续掩面，另一只手垂下来，长长的袖子从半空落下，刚好搭在庚嘉颉头顶，庚嘉颉神色迷惑杵在树下，我想她没有听懂郁先生说的话，大部分时候我也听不懂郁先生在说些什么，尽管我知道他一定意有所指，但是听不懂便只能听不懂，因为应对由魅造成的事件，想要把人从魅的纠缠里拉出来，暴力是最有效率也最无用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