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若悲》(7)

我们跑过了那条让我心生恐惧的河，跑过王婆婆居住的山的山脚，跑到我们之前就知道的地点。
那里本该热闹非凡，本该集聚着很多很多人。
没有想象中的与亲人的对话，想象中的哭泣，想象中的祈福场面，那些跳动的火焰，草药的香味，泪水的气息，人的絮絮叨叨。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里空无一人。
我和蓝愣在那里，调色盘也原地不动。
风在耳边飘荡，云远远地注视。
“走错了？”
蓝低头沉思，然后摇了摇头：“不可能。”
所以，他们告诉我们的地点是假的。
仅仅因为，我们是自愿来的。
“自愿来的怎么了？自愿来的就是不被接纳的吗？！”蓝一拳砸在旁边的树上，枯枝败叶落了一地，我们这里的树，没有生命。
我无言。
过去的记忆，亲人的声音和面孔，仿佛是被人刻意抹去的，只剩一些碎片，在脑海中不断翻涌。
这里的日子太过平静，以至于我们没有必要去回想。
可当这种时候，真相那么重要。

人对真相的追求是刻在灵魂里的，不会因死亡而告终。
原本的理智早已殆尽。
若能让我们与他们对话，或许⋯⋯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王婆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王婆婆，我们在追猫⋯⋯”我试图提起那个可笑的谎言。
“不，王婆婆，”蓝挡在我前面，“让我们去听听自己家人说的话，我们真的想了解一些事情。”
王婆婆望着我们，似乎要看透什么。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猫咪喵喵喵叫。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们还在那个世界，已经十九岁了吧？”
然后终于说出了另一个地点。
那条路的尽头，就是我第一次遇见蓝时他走过的路，也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时走过的路。
蓝和我点了点头，从王婆婆身边走过。
与她擦肩的时候，我听见她小声说了一句——
“若不去回忆，就不会有悲伤。”
若不去回忆，就不会有悲伤。
我不明白。
路的尽头，大家果然都在那里，那里满是写有名字的石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