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若悲》(5)

因为那个节日要来了，那是我们这里最为盛大的节日。
果然，慈祥的老太太严肃地坐在桌前，我和蓝，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她面前。
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我们早已能在心中背诵。
“这几天每天早上八点要准时集合……不要迟到……看到自己亲人时要控制情绪……要好好听他们说话……收东西的时候要有序……记得配合老人们祈福……”
王婆婆说得起劲。
一直听着这样的话，原本美味的五花肉如同嚼腊。
我和蓝对视一眼，苦笑。
这些规则和注意事项，其实和我俩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白，蓝，你们今年还是一样。”最后，王婆婆夹了一片青菜到自己碗里，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着我们。
她那双眼睛里，有种我无法理解的情感。
我点头，不说话。
其它孩子又开始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们。
“啊，今年也不让我们去吗？”蓝有气无力地问。
“嗯。他们送来的东西我们会给你们收好然后给你们。”

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节日都不让我和蓝去，每每节日结束，其它人有的哭有的笑，其它孩子常常向我们描述祈福的现场是多么的壮观。
跳动的火焰，草药的香味，泪水的气息，还有人的絮絮叨叨。
他们描述得很生动，只能徒增我们两个的好奇心。
亲人们送来的东西，堆成一片。
回家的时候，夜已经深了，蓝打着手电筒。
这是他来时带的手电筒，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手电筒居然没有坏。
就和我们一样，一点都没变。
下山的时候，我们一路无言，只有风声和不知名的鸟叫声。
“小白，”蓝突然停住脚步，那束光定在那里。
“怎么了？”
“我们从来没问过我们俩为什么不能去。”他的神情有些奇怪。
我抬起头，不知道该望着天边哪个角落。
“因为我俩是自愿来的吗？”
“别说了，过去的日子，你记得多少？”
他怔了一下：“不记得了”
我叹了一口气：“我也记不清了，所以我们实际上也没有去的必要不是吗？见一些想不起来的人，为他们祈福，然后被逼着回忆起自己忘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