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诞小说/意识流系列】十一号站台(2)

这是事实，但我居然常常忽略它而感觉自己到达这里是理所应当。
“还有比这个站台更高的站台呢。”我照常回答道。
“还有拼了命想要到达这里，却无能为力的人呢。”那个声音回答道。
我抬起头来。
“可是只是到达这里，是不够的。”我纠正。
“已经做的很好了。休息一下吧。”
“不行，只要停止一下，就会被淹没在人流中。”
“那么你知道要去往哪里么？”
我沉默不语。
“休息一会吧。”
那人在我旁边坐下。
是女孩子么。
整个人已经麻木了，所以也没什么感觉。
脑海里浮现出过去来时候的画面。
天空一片血红，人拼命地挤着，向着前方有限的车票，把一批批人挤下桥。
自己在人群里面，勉勉强强地随着人流动着，赶着，在众人疯抢车票的时候拿到了角落里最后一张散落的通往十一号站台的路。
上面还有八十五号站台的票，但早就抢不到了。
念念不忘。
“想什么呢？”
好像被她看出来我在发呆了。
没有什么。
“表情很不好。在想关于浮空桥的事吗？”
我不语。
“到这里的人，基本都是从那里过来的。很多人都找不到方向。”

“你也是么？”
“大概吧。不过我至少知道出站怎么走。”
“我有点想念出发的地方了。”
“出发的地方？”
“是一片花海。那里有很多花，随风摇摆着，一点顾虑也没有。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我离开了那里，走上了浮空桥。一开始桥并不窄，但越往后人挤的越厉害，甚至可以让人窒息。”
“很久以前我也生活在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多蒲公英，风起的时候，会有很多蒲公英的种子飞向很远很远的地方。但那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么大的蒲公英海了。”她说。
“这里是哪里？”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一个站台。出站后就是一个名叫内元世界的小世界。这里属于这个大世界，但又相对独立；这里是自由的地方，但众所周知所谓自由不过是戴着镣铐的舞蹈。”
我点点头。
“准备好了的话，就跟我出站吧。”
有点突兀，但我居然莫名其妙站起身来。
“挺快的嘛。”她笑了笑。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外面列车的鸣笛声响起。
呐，也该出站了。